【《撒野》同人 】风起长野（一）(6)

顾珵看着后视镜里，丞老爷子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小时候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爬上脊背。
不过这玩意不能交，强撑着也得留着。
丞老爷子见小怂货不动手，对着手腕上的操作仪一阵点，眼睛里的虹膜机就将一张三维热学传感图印在了雨痕斑驳的挡风玻璃上。
顾珵看都不用看，知道事情败露了，脸颊有些臊得慌。
丞老爷子也是人老成精，这种高知人才你要是把他当一个跟不上的时代的傻老头，那就是你傻老帽了。
“自己看吧。第一，你和刘帆老爷子相处的时间，还没我和他的通话时长多，他啥性格我不知道。第二，自己看吧，手里车钥匙还能散发热量呢？你刘爷爷手机不爱关机，都不知道被你刘奶奶骂了多少次了，我还能不知道。”
顾珵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丞老爷子关了影像，笑了笑，额头上的皱纹显得格外明显。不过丞老爷子有一点好，就是人虽然年纪大了，眼睛却不浑浊。不管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清亮而炽盛的，好似杲杲出日。顾珵瞅了眼那几十年如一日的熟悉眼神，心里已经投降了大半。
十几年前，他小的时候，舅老爷走之前，这目光更炽热，像仲夏亭午的烈日。

顾珵终究是不敢和老爷子对视太久，嘴唇翕动，还是想不出个能把人劝回去的好理由，只好不发话。
丞老爷子暗叹了一口气，自嘲式地说嘀咕了一句：“蒋丞选手也有今天啊……”
随后他把身子裹进毯子，不急不缓地开了车门。
顾珵正盯着前面的指示牌生闷气，忽在滂沱大雨落叶声里，捕捉到一声嘀咕和车门声响；真纳罕的时候，顺势扭头一看，刚好看到老爷子穿着毛衣披着个绒毯出了车门这一幕。这吓得顾珵一边暗骂什么破自动锁系统，一边慌慌张张地解安全带。
老爷子动作也利索，顾珵刚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人就已经坐到副驾驶上面了。
顾珵简直心脏病都快出来了，急得赶紧把毯子弄下来，又把自己的大衣解下来就往丞老爷子身上裹，顺手还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您这是干啥！！您老人家出来一趟和我说啊，我这有伞有外套给你整上，你这样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您看下自己的年龄行不行？我知道您身体好，但哪里有快八十的老头子裹个毯子就往大雨里跑的！你你你……！老爷子你别光笑啊，你咋像个小孩一样！……”
丞老爷子也任由自己气哄哄的大外孙折腾，脸上温柔地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