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当某一天，你我白发苍苍(14)

老王暗讽自己这兄弟，独身了一辈子，到头来身边空空，两手空空，几十年的昏天黑地全换了这样的一座院子，连一个妥帖的儿女都没有。
与这宅子隔着一条马路有一处小小的独户，黑黝黝的窗户让人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光景。老王知晓，这一处也算是老盛家的门户，只不过经常用来贮存一些柴火。
大门开着，老王想也没想就迈步进去，对着影壁墙吼了两嗓子。
“老盛！老盛！你老哥哥我来找你讨酒了！”
出来接着的却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羞赧地站在屋门口，怯怯地看着微弓着腰的老王不肯说话。
紧接着，屋子里又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掌，抚着小男孩的面庞，让他回屋呆着。然后老王就看清了这只手掌的主人——一位面容素净的女人。

老王赶忙把院子环视一周，疑惑着正要开口，就听到女人热情地开口：“您是来找盛叔的吧？他在马路对面的小屋里住着呢，我带您过去吧！”
老王赶忙推辞，摆着手出了宅子。
他来到小屋门前的时候，老盛刚把一盘荤素搭配色相上佳的菜碟端上桌，勾人的香味和桌子上一小片一小片的油渍像是把这个古稀老人的人生团团包围住，挤得满满的。
“哟，自己一个孤老头子还吃的这么好！”老王倚在门框上，半寻衅半玩笑地开口。
本来翻动着筷笼的老盛愣了愣，歪头看了一眼，硬硬地拿话头儿顶回去：“你懂个屁，这才叫生活！”紧接着从竹编的筷笼里抽出两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