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小贺》(2)

二楼屋顶上倏地飞过来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在树间穿梭，这些鸟儿坏得很，知道小贺在底下弄不找它们一个劲儿地叫嚣，任由他上下蹦哒也不理睬。
小贺在楼下急得想哭，这些烦人精可别把槐花啄坏了。
“啪”的一声，二楼的旧竹窗户突然被打开，一只苍白的手伸到窗棂边上朝鸟群招了招手，麻雀们立刻哄叫着四散逃开。
小贺兴高采烈地跑到窗底下：“先生！你醒啦？”
先生靠在窗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撑颊睨他：“你大早上的同这些鸟雀作什么乱？”
“是它们来欺负我的，”小贺扁嘴控诉：“你瞧槐树叶子被它们啄的。”
先生刚醒，没戴上平日里挂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睡眼惺忪，听他义愤填膺抱怨半天只懒懒地点头：“好，晓得了，你最无辜……”
小贺知道他没睡好，对他的敷衍也不恼火，转眼委屈消了指着槐树顶上白黄色的一团道：“先生你瞧，槐树开花了！”

先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绿油油，眯眼细瞧了半天才想起来摸起榻上的眼镜，镜边搁置了一宿凉得很他用细长的手指摩挲了片刻才将眼镜架到鼻梁上。
槐树绿油油的顶上果真藏着一串花儿。
小贺还在窗底下咯咯嬉笑蹦哒，比刚才那群傻鸟还要闹腾。
先生瞧了一会儿槐花就扭头把目光落到了楼下蹦跳的小傻子身上。
小贺又比去年长高了些，身形愈发挺立，叫人想起竹林里抽长的青竹笋。
就是吵了点儿。
先生被他吵得头疼，敲着窗户让他安静点：“瞧见了瞧见了，你再大声点儿隔壁小轩儿就要拿着竹竿来偷花了。”
小贺立马噤声捂上嘴，只露出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珠子四转。
周围一片安静，连鸟鸣也听不见。
他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不满地抬头叫屈：“先生你又唬我，小轩儿和文儿方才已经被芳姨撵去念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