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于役，不知归期(4)

韩信深深看了一眼阿竹化作的妇人，拿起剑，面色倔强而冷酷：“既然如此，韩信再不叨扰两位，告辞！”
村头屠户高见了韩信，和一众喽啰嘲笑道：“你虽然长的高大，喜欢佩带刀剑，其实是个胆小鬼。你要不怕死，就拿剑刺我；如果怕死，就从我胯下爬过去。”
阿竹忍不住冲出来，给了屠户高一巴掌：“哪里来的五大粗，敢欺负我的人！”
屠户高笑得更欢快：“瞧瞧，韩信就是胆小鬼，让别人出头，哈哈！”
韩信面沉如水，将阿竹护到身后。
阿竹看着韩信将手按住剑柄，于是得意洋洋地挑眉看着屠户高：“傻了吧！我家的阿信可是厉害着呢！当心打不过，抱头痛哭！”
阿竹刚得意完，众目睽睽之下，韩信弃了剑，跪了下来。
片刻安静后，讽刺声、讥笑声如雷雨般轰然炸开。
屠户高撑开两条腿，指着裤裆。
“阿信！”阿竹拉住韩信，不敢置信。
韩信像尘埃一样，像狗一样，跪伏在污泞肮脏的地上，慢慢爬行，在浪潮般的嘲笑声中，从屠户高的裤裆中穿过。
韩信抖落身上的灰尘，任闲言碎语随风而去。

三
阿信和阿竹之间开始冷战。
回到家中，韩信换下旧衣，只着一件单衫在院中练剑，剑气凌厉，兼有刚阳与阴柔，剑锋宛若毒蛇般刁钻。
这样体健强壮的皎皎君子，让人完全联想不到是那个钻人裤裆的胆小鬼。
阿竹气得在厨房尝试着做饭。
做饭这种事，对竹子而言，太难了，稍有不慎，落个被火烧焦的凄凉惨状。
但阿竹被气昏了头脑，不理解的怒火险些将他的胸膛烧得一干二净，尽管他原本就是中空。
面生了虫子，蜘蛛也在里面安了家。
阿竹将家里所剩无几的面全倒了出来，从沙漏整整淘了整整三十遍，学着妇人揉成面团，接着生火、热水。
一不小心，零星的火簇窜到手上，阿竹大惊失色下吹了一口气，火星却愈燃欲烈！
“阿信！阿信！救我！”
阿信听到阿竹呼喊，脸色登时一变，冲进厨房，舀了一缸水，浇到阿竹手上。
“呜呜！我的手没了！好疼好疼！”阿竹不顾形象地坐下嚎啕大哭，越想越心酸。
韩信照着阿竹的手吹了几口气，听说泥巴可以治疗烫伤，赶忙挖来了湿泥土，小心翼翼地糊在阿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