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于役，不知归期(5)

见阿竹呜咽抽泣，韩信忍俊不禁道：“阿竹，你的手还在，没有事。”
韩信这么一弄，阿竹的手确实是不痛了，但还是拉不下脸，气哼哼地扭过头，故意不理韩信。
韩信盘腿坐到地上，凝视着阿竹，说：”阿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自甘堕落，担心我就此沉沦。”
“难道没有吗？你钻人裤裆，吃嗟来之食，自甘堕落，自甘让人瞧不起，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韩信吗？”
“阿竹，秦朝律法残酷冷暴，强国就要弱民，私自好勇斗狠，轻则重刑流放，重则五马分尸、或是凌迟处死。”
阿竹有些明白阿信为何要甘心钻人裤裆了。
“阿竹，大丈夫能忍则忍，逞匹夫之勇、逞一时之强，注定干不成大事，能屈能伸、韬光养晦才是正途。”
韩信说这一番话时，面色果敢坚毅，双眸深处，是炙热灼烫的火焰，阿竹听得亦是心涌澎湃。
“阿信，对不起。”
对不起，一直不懂你的心。
韩信则是揉揉阿竹的脑袋，冷不丁地咬住阿竹的胳膊。
阿竹：“……？”
韩信擦了擦嘴，吊儿郎当地调笑道：“看见路边的竹子，青翠欲滴，看起来很好吃，没想到，到了嘴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阿竹也饿晕了，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感兴趣地问：“是哪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韩信神秘莫测地一笑，两颗小虎牙使他看起来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他附在阿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撩拨得阿竹中空的心火烧火燎。
“自然是家的味道。”
四
韩信在家闲赋十七年，一直再等一个机会。
秦朝大兴典狱，为防止叛乱，家家户户铁器都登记在册，连做饭用的锅、切菜用的刀都不能免俗。
一旦僭越，斩无赦。
为了控制百姓的思想，进一步加深中央集权，秦朝官员取缔私塾学堂，百家争鸣时留下的各家经典统统被烈火焚烧，化为乌有。
甚至连儒家士子也不放过，活生生将人埋进坑里，自生自灭。
为了大兴长城，抵御匈奴，迫使普通穷苦百姓充当壮丁，长城脚下，尸横遍野，乌鸦秃鹫展翅尽兴。
强秦酷法之下，必有反心，当陈胜吴广起义后，韩信知道，他的时机到来了。
竹林外，阿竹静坐弹琴，韩信执剑而舞。
风起长啸，琴声如狂风骤雨，剑舞如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