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押DISTRAINT同人】虚妄的真实（上）(4)

但我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并不是在这份工作后开始的。但却是它加剧的。
我开始频繁看见黑暗，鲜血，怪物。我开始渐渐意识不到，它们是假的。
我想起在琼斯家看见的那团绿光，只是摄入一点点，我就头晕目眩，进入一种迷幻的状态。我能看见蘑菇，它引领我走入封印的世界，那里有怪物接线员，那里能让废弃的机器恢复如初。
我觉得那里很美好，有蘑菇引领着我，不需我做选择，不需我为前路迷茫，在里面，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我渴望能再次进入那种状态，我迷恋它。
我感觉我彻底疯了。
但我不敢说那些都是我的幻觉，因为我的确在那种状态下拨通了老板的电话，向他们推荐了蓝调乐队。
我早就分不清什么是虚妄，什么是真实。
我做过很多次怪梦，梦到房间里有一头大象嘶吼地追着我，想把我踏扁。
后来我渐渐意识到，那是真实。
我又去了墓地，探望格德温太太。
我和守墓人已经混熟，他对我已经不像过去般凶恶。
他见我又来，只有我一个人来，说：“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我用笑脸回应他，不过是伪善罢了。

站在格德温太太的墓前，我又想了很多。
我曾经一度以为她的离去唤醒了我的良知。
但我小觑了我的贪婪。
我给她带了一朵花。我给她带的第一朵花，是从养老院里一个老人骸骨上拿的。
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非要执着地这么做，但我想我应该给格德温太太一朵花，必须给她一朵花。她应该能看到我的心意。
我同时想起了养老院里那个孤独的，几个月无人问津的老奶奶，动辄大吵大闹的厨师护士，永远不在岗位的接待员，还有地下室里的清洁工，他当时正在使用搅肉机——他说这样处理死去的老人尸体最方便了。
我拿了一块碎肉，给厨师，骗他是牛肉。他很高兴，吃得津津有味。或许对他来说，吃什么都比吃土豆好。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我又能得到什么。我跟自己说：这是为了见到格德温太太。
老人们对着满是雪花的电视机麻木，清洁工拖着大袋子从他们面前走过，留下一地污秽，他们全都看不见。
我突然很害怕，他会不会也如此对待了格德温老太太？
其实那座养老院，不过是座缩小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