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梦(一生一梦,一篇荒诞的小说)(4)
对此我没有任何的意外,因为谎言总是依凭理由而成立的。这位干练的先生在完成他的工作后就离开了,只是在关门离去时他转向我说出了我们间的最后一句话
“希望您能早日从失去妹妹的悲痛中走出。再见,先生。”
他又撇了眼门缝里透出的灰黑,离开了。在我确信门已关好后,我无声的笑了起来,又挪步至门边的镜前,打量起自己和这灰黑的大衣。没错,物归原主了,虽早已黯然褪色但却依旧合身。我无意识的将手伸进大衣的口袋,一种纸质的触感从我左手指尖传来。是张纸条,一张泛黄,吸水又晾干褶皱破旧的纸条,上面有着近乎模糊的字迹。可无论如何我认识这字,因为这是我十年前写下的,可我却从未将这三个字念出。点点泪水盈上我的眼眶,可我没有哭,我将纸条放回原处扣紧大衣,出了门。
阴冷的天在无尽的愁思与缠绵中拂起我的衣袖,撩动我衣摆上每一分皱痕。我怀抱着坦然,坦然于一具返璞归真的空壳与谎言破灭后的真切。大概两小时后我来到了墓园偏僻的一角,她的墓前。碑铭是我托人刻的“吾妻AB之墓”而墓志铭是她生前最爱的一句歌词“苍山暮雪,浮生未歇”。在她灰黑大理石碑座的左侧还有一座与其同色的墓,那是我的,不久之后我的归宿。我将一簇夹有浅紫色丁香的蓝玫瑰轻放在她的碑座旁,在那花枝间一大一小两张纸条静默躺在斜阳里。
“我爱你,但渴求着你的自由而非罪责,所以我假意爱上了另一个人,却又假借你的肩膀慰藉。这是这世间最卑劣的谎言,而我是最幼稚的始作俑者。可如今我很幸福,因为我此生的挚爱与我心意相通”。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是我的碑铭。而这就是我的梦,我的一生。
某某人
某某年某某日
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