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梦(一生一梦,一篇荒诞的小说)(2)
直至那一日,她偶然的出现,又将些个余数悄然增添。
那一日她在马路边同我偶遇,她似是仍穿着那个时节的那件大衣。
“好久不见了,”
是的,我所认定且习以为常的寒暄开始了,为之我奉上平日里化解尴尬的笑容,但在下一刻,我后悔了我的傲慢与无知。
“昨天,我的孩子出生了。”
我脸上的笑容凝滞了,哪怕我已然注意到了那时间状语所处的尴尬位置,但话本身于我便是猝不及防的。在那时,我对此所暗示的未来一无所知,只由得尽失一切的心底闪烁着一丝火光,然后,我放弃了一切怀疑的权利,将作事实般默许了她的话。如今我已不愿再去回忆当时浮现在我脸上的表情,只知自己用着平日里敷衍寻常人的平淡,轻轻问她是否需要我陪同去往医院。
“我不会去的。谢谢。”
“那吃些消炎药、感冒药照顾好自己吧。”
没错,我是在胡说,但胡说之后我们彼此留下了电话。
此后,她真正意义上的再次走进了我的生活,一直蜗居在我的心口,却从未触及过我的灵魂。我没有下意识的抗拒与她的发展,也不再因一些所谓的前尘琐事桎梏不前,可谎言毕竟是需要维护的,哪怕我们绝口不提。
但渐渐的我习惯了夕阳垂暮时影影绰绰的两行长影;看惯了相对而坐时她长发里忽闪的耳钉;也在理所应当中默然了晨起时晕染熹微的暗香。但我们始终在彼此的肩膀下沉默着,患得患失于不禁出声后幻想的破碎。所以我们相敬如宾,所以我们彼此欺瞒,然却无路可退。
而当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将灰暗点亮或值夤夜恍惚中月迷津渡,桃源梦断,缠绵于灵魂的愁苦将血肉蛀蚀,沉寂的情感又在后知后觉中酝酿。我开始怀疑我的生命是否还恰如其分的符合于虚伪;不耻的立于谎言中的良知是否还恰到好处的逃避着罪赎;那从不敢相牵的手终隔一层的心是否还恰若无事的彼此背立。因为她终究不是她,而我又何尝在她的世界呢。浮生一梦数十载,人世音书漫寂寥。在谎言中我也该学会真诚与遗忘,去相信 “人血馒头”也不失为一种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