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噶车站(3)

“知道下一站是哪儿吗？査布嘎。人命就是在那儿发生的。”老头没等谁回答就公布了答案。
“啥时候啊，咋没听说过呢？”“农民工”的兴致一下子上来了。
“三年前啊，也是夏天的时候。女孩儿被勒死在租的房子里，快一个星期才被发现，都烂了，本来是多俊俏的姑娘啊……”老头的眼睛里泛着光，忍着情绪接着说“那脸呀，脸都变成青绿色了，血从眼睛流出来，舌头伸出来老长…”
“这么吓人？哎，老人们都说横死不详啊，会回来找人报复的…”“农民工”突然间感到一阵寒意，响起流传的说法心下更觉得凉了。恰逢火车进隧道，黑黝黝的田地和佝偻着的榆树刹那间消失在黑暗里，车厢里的灯晃得人脸都发亮，每个人的面目简直要辨不出了。

恍惚间仿佛真的看到那么一具腐烂的尸体悬在老旧的出租屋里，于是情不自禁的揉揉眼睛。
大概是没有立刻适应灯光的照射，大家都有那么一会儿没有说话。马上就走出了隧道，跟着气氛缓和了。
“您老哪儿下车？”“农民工”重新提起了一个话题。
“査布嘎。”老头几乎是一字一顿了，只不过听不出言语里到底是愤怒还是悲痛。
一片云彩悄悄地掩住了月亮。
“农民工”还想问点儿什么，却被老头用自白似的话都挡住。
“我老家是济南府得平县，嗯，八成是我太爷爷那会才来内蒙古，一直住到现在。那会儿兴给孩子说童养媳，我大叔才十二，呵，那么大的孩子懂个啥？外面鞭炮一响，屋里就抱不住了，死活要出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