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噶车站(5)

老头好像看出我想什么，接着说“后来，他因为宣传小日本就要完蛋了被抓了起来，差点儿枪毙。多亏了一个做饭的大师傅，偷偷把他放了，五爷爷脚都没敢停，直逃到了秦皇岛，再也没回来。”老头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有些人天生就会讲故事，这是真的。
“后来呢？”“农民工”接着问。
“后来就是土改文革”老头清描淡写。
土改平分了生产资料和家产，文革挨批斗，家里穷的乱响，孩子大人吃不起饭，作为曾经的地主家庭，还得接受教育扫大街，可怜的地主富农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人敢接近他们，和他们玩儿，也不能上学…所有那个年代的电影都是这样演的。“黑眼镜”坐了一会，见故事没有继续高涨的势头，于是起身离开了。

再一次陷入沉默。旁边胖子的呼噜声又响了起来。大家这么诡异的沉默着，好像都在脑子里搜罗着可以继续聊天的话题。为什么不讨论下呼噜声有多烦人呢？思来想去，我一直惦记的是还那件人命案。
“那个女孩？那个您说被杀死的，凶手抓住了吗？”我终于决定还是谈谈这个吧。
“抓了，关了两天半，又放出来了。”老头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料到我会重新提起这个话题。
“怎么，没枪毙？”“农民工”抢先问。
“送了银子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放出来当天那畜生就走了，再也没见着影儿。过了一年，听说他爹娘也搬走了，没人知道上哪了”。
“凶手是谁？为什么非要她的命呀？是欠了钱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