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关于战争的一篇小文章）(2)

火焰依旧在燃烧，衣服和人体的碎片仍旧在游荡，烧焦的气味和血腥的气息吸进肺里，你甚至感觉到焦灼，压身的痛苦和由内而外的恶心感使你干咳作呕，汗不住地流。你蹲下身，良久之后才稍为适应，耳中的哭喊还是让你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和痛心。
你看向这个孩子，他的身躯已经血肉模糊，脸上仍存有无助和恐慌，失去光芒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阴沉的天空，大张的嘴，仿佛是在呼喊着什么，你凑近耳，仍旧是原本的哭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的身旁仍存有炮弹的碎片，焦黑而又冰冷，没有一丝情感的武器夺走了他所有的情感。
你艰难起身，望向这战场的原野，孩童，或仰躺或俯身，或是身躯不全，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流。
突然你感到一阵难忍的刺痛，随即倒在地上，子弹穿过了你的胸膛，血流如注，疼痛，极度的疼痛使你扭曲身子，急迫的窒息感，眼前闪着无数的黑点，耳边只剩蜂鸣声。

终于你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仰躺在这边土地上，你能够意识到心跳在渐渐放缓，温度在逐渐流失。绝望和不甘，使你空洞的双眼望向空洞的天空。
最终只剩黑暗。
什么是死亡？
对于这些孩童，什么是死亡？
对于你来说，什么是死亡？
他们，是被这世界和命运抛弃的人吗？
他们是存在毫无意义的人吗？
你感觉到，仿佛你就是这些无辜孩童中的一员。
而当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成功人士们在聚会上炫耀自己的成绩讨论一切钞票美酒和情爱全然没有尘世任何一种烦恼之时，你又曾多想是他们中的一员？
嘿。
你到底是谁？
回荡不息的哭声，振聋发聩的呼喊，充满恐惧的呻吟。
惊恐之中睁开双眼，仍是这战场，这自原初之火诞生就早已无边无际不曾消减的战场，数不尽的逝者枉逝，数不尽的生者徒活。残存的人性早已泯灭，你也早已忘记了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