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戴罪之身,苟且偷生(上)(3)
夫人站在西侯的身后,忧郁地问道:“侯爷,不是早有决断了吗?为何不直接告诉绛儿呢,还要让她做选择?若是她最后选了胥儿,侯爷那时该如何?”
西侯闭上了眼睛,仰面叹了口气:“不论她选什么,结果都一样。但是她选了,也许心里好受些”
夫人痴笑一声,摇了摇头:“侯爷···不论选谁,都不会好受的”
屋内,绛儿缓缓拆开了那个信封,可这里面只有一幅画,画中男女穿得破破烂烂地躲在草堆中,男孩拿着仅有一块的糖糕给女孩。这画赵绛一看便知道,毕竟这是她一生唯一一次没吃没喝的时候,当时西侯和夫人在城外扎营,驻军与敌军战事胶着,可城内却有贼子串通敌军,她和兄长差点就被抓了起来,幸亏兄长机敏,带着她跑了出来,但当时自己只有7岁,心中害怕极了,因此就在叛兵追捕之际,她吓得控制不住打嗝。就在那时,兄长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糖糕,递在了自己的眼前。不知是泪水模糊了眼睛还是怎么样,那块糖糕就像是占满了整个世界,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兄长的怀里很温暖,而自己好像还在那个安定的侯府。她满是汗和泥土的水接过了那块方糕,瞬间也不打嗝了。就这样,他们躲过了一波官兵的搜查。
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字“瑜旸安好,安好”瑜旸是赵绛的字,瑜旸安好,便是裴安好。
绛儿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落下,在兄长眼中,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比他自己还要重要的人,而今自己为何不能保全他一次。她缓缓折起了这画,痴痴道“瑜旸要···安好”自己终是软了心。
她头发散乱着便走了出来,“吱呀”随着门开的声音,西侯和夫人转过身来,西侯看向了女儿,问道:“绛儿,心下有了抉择?”
赵绛眼神坚定,问道“父亲,母亲,若我答应,你们便能让他回来吗?完整地回来吗?”
西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背过身要走,临走前还是说了一句:“绛儿,等着,等着爹的消息”
西侯出府便进宫去了,若是再晚,怕就是来不及了。
裴安的马车早就被直接带入皇宫。裴安从马车下来,缓缓走上了那长长的台阶,他感觉到那台阶从来没有那么长过,那大殿之上的陛下也从未那么远过?
此刻的宫殿,在夕阳的光下,反射着五彩的光芒,远处的残云透着斑斓的黄晕。这是个好天气啊,好天气啊!他就这样走着,直到好像走到了一个地方,再也走不动了,便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