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茉（七，结局）(5)

风刚吹过他的脚踝，楼上便响起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二人顿时汗毛倒竖，动弹不得，不知自己是不是中了妖法。
“还没下班呢？”茉的声线仍是少女，可听来却似百年老树，不知已藏根多深。
二人顿时感觉全身发冷——不知是该跑还是该怎样的他们，愣在当场。
茉摇了摇头：他们这等小角色，根本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又何必跟他们计较。
“快些回去吧，外面下雨了。”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那少女的白纱似六月的茉莉花沁着优雅的暗香，用她的冷艳、地位与跟随她的种种传闻给每一个见过的人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或惊艳，或惊奇，或惊惶。
传闻中提到过她贴身的两面镜子，提到过她多少年如一日只穿黑、白、青三色的衣服，提到过她走过处醉心而刺骨的冷香，提到过她不知多少年来孤身一人，提到过很多很多的故事——她写的或人说的，但没有准确地提到过任何一件被她自己尘封的，她自己数百年前的故事，有人向她闲时写的小说里去寻蛛丝马迹，但是一无所获——那些故事有些人看得出来，非切身体会过写不出这满笔血泪，但一眼看出讲的是茉生活中哪一件事情，恐怕只有镜一人。

“这第五代好像更想除掉你了？”昼夜被割开的那一瞬间，镜从镜子里探出身子，娇媚而不屑地笑道。
“除掉我？他爷爷的爷爷当年跟我争那个位置，我没刻意去争，让那世代勋阀的匹夫抢了去，但又怎样，他生时我便同他平分秋色，他死后这公司的根基更是被他的子孙后代拱手相让。当今这公司里，他身边有多少我的眼线，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啊。”茉丝毫不以为然，柳眉如剑，唇吐寒香，“我都一百多年没用过鬼道了，还以为他们会忘了被鬼道杀了的人呢，没想到竟然是被一代一代传下来了？”
“正是这节骨眼，你还跟他请假啊？就不怕他趁你走的时候做些什么小动作？”镜不解问道，“而且，你请假去干什么啊，你睡着的时候他派来刺杀你的人都不少，这一路上你就不怕……”
“我都修了两百多年的鬼道了，再不行不还有姐姐在吗。”茉轻轻一笑——
“而且姐姐不是说，想去看海吗。”
镜惊了一下：“你这……你这也太胡闹了吧……说请假就请假，一点程序都不走？”
“我手下的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至于他，用不着伺候那么好，回去收拾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