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茉（七，结局）(2)

或者是说，他还没有想清楚，怎么面对这个事实——他本不该如此的事实。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除了面对别无选择——当他握着两面镜子进入梦境，站在梦境里的镜面上，镜面上的父亲面前，父亲面上的惶恐和慌张，已经把一切事实说得明明白白。
那眼睛……分明是……“镜……你怎么还在这世上？！”
墨瞑目不语，雕塑般木然了许久许久。
“我还在这世上，你很惊讶吗？”镜从白镜中飘然而出，身着和墨一模一样的青衣悬在墨的身边，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婀娜多姿、软玉温香，而妹妹冰肌玉骨、不食烟火，“不过，江樊，亏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今生是今生，前世是前世，你既然找到了可以与你同行的姐妹，又何必来破坏我的家庭？”父亲的底气似乎也有点不足，“各安天涯，不好吗？”
“呵呵，那你在忘川河边说的话……算什么？”镜呵呵一笑，笑得如同十数年前，在镜子里看着他妻儿美满时一样凄丽，然后又推了推木然的墨，“你说话啊，不然你父亲还真以为我俩是姐妹呢。”

“什么？！你竟然把我儿子弄成了……？！”
“论辈分他也该叫我一声娘亲，更何况他一直把我当最亲的姐姐，有什么事情都会向我倾诉，我又怎么会忍心害他呢？”镜看着自己的前世情人如此的愤怒，自己也强行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像恐怖片里许许多多的女鬼一样，“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帮他啊。”
“孽镜台前照过之后，生魂若功过相抵则即刻转生，男转为女，女转为男，也就是魂体阴阳反转，本来这具躯体该我转生而用，已是阳胎，我也从阳魂转为阴魂，作为一个男性在胎内沉睡，你却偏偏要渡一个转为阳魂的阴魂来顶这个胎，把我从胎内挤出去，我倒是无所谓，直接把魂体寄存在镜子里，借玉蝉灵气修炼就完了。但你儿子呢？下一世本该进入阴体的阳魂，却被你强行压进阳体里，若非有鬼道修来阴煞之气中和他的阳煞之气，墨早就入了轮回了。”
“毕竟你今生是我父亲，我也是个男体，哪怕我再怎么不顾一切，也不可能跟自己的父亲走到一起，今生我就忍下了，去等来世就是了，可你偏偏要出这么一手，搞得我想同这个躯体离开也不得，他想同这个躯体同化也不得，搞得两个人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