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茉（七，结局）(3)

“天庭有命格星君，定人时运；地府有阎罗判官，夺人生死。命格命格，顾名思义，命住于格，而身为魂格，所以往往命格都是随胎而成，再辅以风水、缘分，便成了一个人最终的‘命’。”
“你父亲既然请人渡了你来顶这个胎，就是逼着你来受了我的命格，你还有的选吗？所以我才说——
我是你无论如何都会成为的你自己。”
镜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眸一笑，向着墨说的话，却像是说给他父亲听。墨分明地看到了镜眼中的绝望——那是五百多年的空等熬出来的，镜没尝过孟婆汤，不知那碗水可有这般苦楚。
镜意识中最后一根弦突然绷断，突然瞬移过去，抓住江樊的衣领，眼角几乎裂开，厉声斥问：
“江樊！你说好的等我呢？！”
“你说好的我们要长相厮守呢？！”
“你说好的……”
话未说完便泣不成声，往回走了几步，便无力地跪倒在了镜面上——
“你……你为何……如此狠心？！”
墨低头望着脚下的镜面里——
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外貌，一模一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一模一样的眼眸，一模一样的孤单，一模一样的暴戾，一模一样的，作为彼此最后的寄托与陪伴，强撑着世间所有绝望的灵魂。

确实，自己渐渐成了她的样子。
墨的目光穿过父亲，望着这梦境里向极远处无限延伸的镜面，倒映着和这梦境空间里一样令人觉得绝望与窒息的，向极远处无限延伸的白色，数年来屡屡干在眼眶里的珠泪终于滴落，在镜面上碎开。
“我该回去了。”
“儿子你去哪？！”
“女儿自己也不知道。”
墨的嗓音突然变得冷艳——从此以后，她就真的是，那个无论如何“墨”都会成为的“茉”了。
“因果这种东西，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我该走我的路了。” 茉将白镜子收入袖中，淡然转身。
“弟弟——不，妹妹你想……干嘛？”
“其实我早就暗暗感觉到了，自己的胸部已经略微生长，下面也略微有些萎缩了。”茉没有回头，依然是决然地背着父亲的目光走去，“这一次的事情，不过是把我彻底弄得魂魄离体，让我彻底明白，我本来该是什么样子，仅此而已。”
“我不管怎样可能都会成为这个模样，如果这路是最适合我走的一条路，我当然会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