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寒食（四）踏马向北行(2)

莫阿妈目盲看不见这男子，可即使她视力优良也难看见他，因为他身着黑衣，脚踏黑布棉鞋，头戴深色斗笠，连伸出的手肤色也是黑的，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光亮。他腰背处斜跨着一柄长剑，背上背着一个麻布包裹，看来不是本地人。这个年头会佩剑在身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王公贵族，挎剑作秀，一种是江湖侠客，真正习武之人。这名男子衣领袖口油渍道道侵染，很久没换过的样子，剑柄上包着磨黑的烂布头，他显然不是第一种人，那就是第二种了。
黑衣客买了十几块梨花糕，一下子为莫阿妈减负不少。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地吃了起来。莫阿妈听他吃得急，给他盛了碗水，他道谢接过，咽下一块糕点后闲聊起来：
“阿妈，时候不早了，我看你眼睛不方便，早些回去才好。”
“不碍事，过会儿就回。”

“阿妈，我向你打听点事儿。这镇上的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莫阿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措不上来辞：“一个经商的大户罢。”
“他们是不是干过什么为非作歹的事？”
“怎么会这么问？”
“路上听人闲扯的，有人说这王家坏极，一阵唾骂，说他们必遭天打雷劈。我倒觉得奇怪，官府不管么？”
“坏极谈不上罢。”莫阿妈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到黑衣客以为她不会相告时，她开了口：“前几年王家一个护卫因为和屠户一些口舌之争，当街行凶打人，打废了屠户的双腿。”
“我猜此地衙门包庇了他。”
“没错，可不是此地的衙门，是州巡抚大人亲自放的人。从此之后，王家门前无闲人敢靠近了。”
莫阿妈幽幽说着往事，语气多是悲叹。黑衣客斗笠下嘴角勾起：“哼。”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