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之死·上(5)

而槛车之上，樊哙只是对朱家等人说道，“我获罪于朝廷，陛下不得以而行罚。我走之后，军中一切职务便交予条侯周勃，你们定要勠力一心。共讨叛贼！”
眼见如此，朱家及二将亦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依令，同着周勃回军中接收兵权去了。而陈平只是私下与周勃交代几句，便押送着樊哙即刻踏上回京复命的道路。
朱建和朱家等人告别后，也准备随陈平一起回去复旨。望着一脸歉意的朱建，朱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他要沿途好生照看樊哙，并教导他为人不可太过戆直。言语之间净是慈爱之意，朱建只觉更加愧疚。
回京之路上，朱建更觉陈平此人深不可测。凡计策行事，常常使人无从捉摸。此次宣诏之事，其他人也就罢了，连周勃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初时周勃曾向朱建说过，皇帝平定天下，武勇则有“三王”，而奇谋则全靠张、陈两大谋士。张良温润多知，长于奇伟之谋，其计常得人情之实，故诸将对其敬而尊信。而陈平常出不意，尤善阴谋之策，其计常依人性之恶，故诸将对陈平重而忌疑。而皇帝却能兼而用之，所以才能终有天下，获承至尊。

想到此，朱建不禁更加对这位天子着迷。
先时淮南王英布反，朱建曾极力劝谏。虽然英布并未听从，但朱建却因此被天下所知。后来连皇帝也听说了他，并要召见封赏。但最终还是因为征讨英布而错过了那次会面。而此次出使复命，便又有了一次皇帝召见的机会。所以，心中不禁多了对陈平的一份感激。
陈平等人行到第六日，已到代国境内，忽见举国皆着白衣孝服。众人皆是不解，独有陈平心中暗生忧愁，似乎已经猜到了原因。但未敢造次，于是便休于馆舍，并遣心腹之人打探。
不多时，打探之人便返回馆舍，陈平单独召见询问情况。原来果是皇帝驾崩，代王府邸行的是国丧之礼。又言代王举动悲恸，治丧如礼，治国从无妄失言行。
原来陈平每行至封国之内，必着人打探此地刘主之过失德行，只是行事极为隐秘，同行之人无从知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