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之人【短篇】(3)

“抱歉，麻烦大家久等了。”
程启推门，深深向大家鞠了一躬。
“也不早了，大家签字吧。”独自站在一旁的的白领男子，没什么脸色，因为在这样的时间，才能将对面这五个人聚集起来，而且是他下班三小时后的夜晚八点。现在已经快九点了，想到一早的工作，沙威的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
坐在沙威面前的是一群“小鬼”，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称这些人作小鬼了，他今年四十来岁，作为责任部的主要编辑，任务就是统筹好作家的创作。“哼！”他冷笑道，“什么统筹，明明是将人往火坑里送。”可对于沙威来说，是火坑他也会往里面跳，他也是这样过来的，而且他习惯了，已经无以面前这些小鬼的眼睛中闪动的天真和疑虑而心动了。梦想？罢了吧。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纸现实，他们会明白的。就像沙威他自己一样，现已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常年在京工作，家在远乡，所以不能说是美满。他叹气，这年头，什么都不好做，现代企业还要以年青气盛为养分，来持续它老态龙钟的发展趋势。他也磨破了性子，看着来来去去的这些所谓“新星作家”们，竟没了一丝的涟漪，这令他唏嘘。他暗自下定，做完这个年头，就不再做下去了，他攒了足够多的钱，回老家开一个杂货铺了。

至于这钱何处来的，他已经逼迫自己不再过问。
“只要土地还是肥沃的。”沙威念叨着，“星星之火，还可燎原。”
在沙威思考的这段时间，小鬼们已经在签了字，准备离开了。
而这些小鬼们，就是所谓的层层选拨下的“网文新星作家”。比起在选拨中落败的其他人来说，他们还是有优势的，年轻气盛，脱颖而出，有着十足的冲力，势要将阅月度作家，年度作家的奖项拿下，甚至傲气还直指“鲁迅奖”，“矛盾奖”、“汪曾祺奖”，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走在前头的两位，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一人叫书豪，另一人叫书神，都是笔名。他们是开朗大方，属于唯我唯而的一类人，随心所欲也好，不知天高地厚也罢，这时的二人，却在为“入选”而兴奋不已。
后头的三人，左边一人是程启，一身尼子大衣，装扮英伦风，戴着眼镜，一身学究气。
另外两人是女性，中间那位叫杜鹃，吊带连衣裙加披肩，像从花圃园里走出来的少女。
右边那位叫延子，一席黑袍，令人感觉十分庄重。
书豪和书神提议，做个联欢会，找一家烤肉店，去讨论彼此之间的竞争事宜。实质上是诉苦大会。另外三人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夜还早，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