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行走的我,却是太空中的幸存者 (下)| 科幻小说(5)
我颤抖着伸手去拿,展开纸条,上面是塔比的字迹:“你是个好孩子,米雷克。谢谢你让我可以把你当作我自己的孩子。”
余下的一天我都无法思考。只有严峻的现状让我不得不继续手中的工作。但我的头脑和我的心灵却像天文台踽踽而行中的这个宇宙一样,空洞、冰冷。
十四
我最终把塔比莎安葬在她丈夫身边,在他们早就在天文台的远端为自己造好的坟墓里。没有葬礼,没有悼词。爸爸、妈妈和随他们而去的伊伦卡也同样没有。现在没什么合适的可说,而且我觉得无论我说些什么,哪怕只是远远地触及到神灵上的东西,那都是一种亵渎。塔比是对的。我向上帝关闭了心门,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那里通向我第二对父母的最后安息之地,我忍不住怀疑耶稣,以及任何其他救主都从未存在过。人生总是艰难,相随唯有无声的死亡。它突如其来,毫无警示,而且总是带走那些最不该走的人。
那一个月,我在天文台的工作纯粹都是机械的,而且最后也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场微流星体风暴已经毁掉了太多东西。没有了霍华德的扩展能力——他无处不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时还能担负起天文台“思考”的能力——我一个人想管理整个天文台是不可能的事。
有段时间本地软件还能维持局面,但是三个月过去后,水培农场和废物循环系统都出现了明显的故障。即使我们挖空石头建造的地下室里面那些储藏还足够安全,我也会在几年之内就耗尽食物和空气。
我回到了主机核心,考虑着我的选择。还有足够多完好无损的阵列,我可以试着用保存在磁盘上的原始出厂默认数据重组一个全新的主程序。但我的电脑知识都是在给塔比和霍华德帮忙的时候零零散散学到的,没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我只能做些半路出家的尝试。
不过我还是试了,结果只搞出了一个电脑智障,我马上又把它删了。
我甚至都没想过要去处理霍华德的残余部分。我一直都让那些数组保持孤立,以防我还有机会从里面筛选出一些有用的数据。
我花了几天在天文台的大厅里独自漫步,不知道我究竟在这个宇宙中干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在延续我徒劳无益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