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行走的我,却是太空中的幸存者 (下)| 科幻小说(7)
留言中的女孩显然是想让避难者们跟随先驱者10号最后已知的轨迹。跟着路上的糖豆走,就能找到糖果屋。这的确很容易,至于我要怎么继续往下走并且活着到那里,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花了三天时间来思考和调整,最后想出了一个计划。
连我也被吓坏了,因为这完全就是个自杀计划。
十五
放录入设备的房间已经很久都没动过了。帮霍华德进入电脑之后,塔比就把这个房间封起来了,在低密度、纯氮气的密封环境中,所有机器和控制台都可以保持未受污染的原始状态和良好的工作状态。这也是少数几个微流星体灾害没有触及的地方,在我准备把自己下载到天文台数据库阵列里的时候,这个地方给了我一点安慰。
我花了好几个星期仔细为这些阵列建造了一个新的加固保护罩,又煞费苦心地把它们从旧核心搬到新地点,最后给它们供能,让它们同步,用的是从反物质反应堆中引来的电力,并且有三重冗余线路。
如果天文台再次受到袭击,我可不想遭受像我的老朋友一样的脑白质切除手术般的命运。
有关录入电脑的指示可以说是相当简单。设备本身就像一台小巧的正电子发射扫描仪,可以像吹风机一样放下来罩在头上。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过程既不能中断也不能重试。整个录入过程需要数天时间,而且电磁场如此之强,以至于它摧毁我的神经通路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将它们录入数据库中的速度。一旦录入仪套在我头上开始扫描,我就没办法再回头了。没人帮我,我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有很大可能会沦落成一个毫无意识的肉块,整个人都只能在电脑里毫无希望地乱窜。
我精心准备。我编了一套自动导航程序,以防我没能生还。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能确保我的遗体有机会到达目的地,这也似乎还算是值得。我还把生命维持服务器联网,并且与记录监视器相交叉,这样如果录入完成,我又没能醒过来完全接管天文台的话,天文台内部就会逐步进入深低温冷冻。
反正到那时候我的大脑也一片空白了,我可不想留我的身体在录入座椅上慢慢腐烂。
这部分满意之后,我开始转向一些必要的细节问题,比如坐下来思考我的遗言。回顾我的一生,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我还从没有真正想过要为未来留下些什么。总是别人为我留下些碎片,我一直都是从后面捡起来,然后负重前行的那个人。我内心沮丧,坐在电脑前面,手指放在音视频储存按钮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