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猫咖 (一)重光(10)

“圣上亲临，自是李某万幸。陛下里面请...”强忍着内心的反感，重光吩咐下人带宋帝去上座。
宋帝入座，晚宴也正式开始。宴上众宾客相互推杯换盏，但是却没有谁向身为寿星的他祝酒。所有人一有机会，便去宋帝那里美言几句，再敬上一杯酒。
这宴会，就好像是为了宋帝开的一样。重光在这里，只是摆设...
看着这似宴非宴的宴席，他独自走上院外的一栋小楼。望着天上残缺不全，弯转如弓的月亮，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涌上心头——亡国思家之悲，寄人篱下之苦。
就在这一刹那，词的灵感爆发。平铺好宣纸，磨好墨汁，重光提笔，一首词跃然纸上:“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太平兴国三年 七夕生辰作”
重光在埋头写词时，并没有注意到，房梁上有个黑色的身影在监视他。黑影记下新词，隐入黑暗之中。不一会儿，宋帝的耳边就回响着重光的新词。

“可笑至极！已然阶下囚之貌，却还惦念着过去...这词要是传出去，外面那些书呆子定会说我大宋连一俘虏都镇不住。届时，朕颜面何存？”宋帝快气疯了。之前的《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就已经让文士们跟疯了一样上奏请求释放重光，着实费了好大功夫才压下去。
如今这首新词，意境哀伤至绝。真要是放出去，估计那群书生会想法子打进皇宫了。毕竟，谁让祖宗规定，刑不上大夫呢。
“事已至此，陛下可这般……”心腹公公在宋帝耳旁轻言几句，让宋帝稍稍宽心。“行，那就依你所言。备酒！”
重光写好新词，就从小楼下了回到宴席上。“侯爷，皇上正找您呢。”下人拉住重光的衣襟，小声说道。
径自走到宴席首座，宋帝正端坐在那。“李卿，朕来此叨扰多时，还未曾向你敬酒祝寿。今夜乃七夕佳节，又逢李卿生日，当敬一杯！来人，上酒！”
两个公公端着酒杯和酒壶过来了。宋帝起身，拿起酒壶为重光倒了满满一杯。“来，李卿请！”
重光看着宋帝手里的酒杯。这一杯酒，不能不接。接了，就是对大宋臣服；不接，就是忤逆翻上，不知好歹。重光选择了接受，但是...为何有些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