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猫咖 (一)重光(8)

重光揉揉眼睛。再仔细看时，他的对座，坐着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孩童的身高，狐狸的脸，有两条大尾巴在背后晃动。奇怪的是，它的尾巴上还开着花，身上长着藤蔓。
难道是...邪祟作怪？借着酒意，重光并不害怕，相反，他对眼前的生物很感兴趣。“这位兄台，要来点酒吗？”
“不了，我不爱酒。”
它说话了。重光有些惊奇，看来，碰上精怪了。“我叫重光，敢问...”
“我姓云，单名一个极字。重光...是你的表字吧？李国主？”云极不急不缓地说着。
“阁下是如何知道我是违命侯？南唐已是过去之事...何况现在在开封，还是不要叫我国主了吧，徒增笑料而已。”一想起现在的身份，重光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酒。酒的度数不高，但酒精的刺激让他感受到了神仙滋味。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晓你的身份的。现在，已是子时二刻了。”云极侧过头，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御街。听了云极的话，重光的醉意被吓去大半，“什么！这...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唉，这可怎么办...估计宋帝都要给我安上潜逃的罪名了！”

“哈哈哈...客官莫急，咱们泯愿司，帮您瞒天过海啥的还是可以的。”刘娘子不知何时出现，倚靠在柱子边。
泯愿司？泯者，泯灭，了结也...能实现愿望的地方？这里，是宋帝亲封的吗？
疑惑涌上心头。刘娘子从腰间的围巾里摸出一张锦帛，铺在重光面前，“客官莫多想，我们这儿跟皇宫没有丝毫关系。您能来这里，还是云小子允许的。不然，就是龙椅上的那位都没这待遇！来，就在这上面写下您的愿望。”
“那...能让我南唐重回全盛吗？”重光仍有些迟疑。实现愿望什么的，这也太...
“光复南唐也好，你想长生不老也罢。前提是，你能付出足够多的报酬。”云极示意，让刘娘子为重光磨墨。“那...光复南唐，需要付出什么？”
“我需要...南唐三分之二的国运。”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重光如坠深渊。国运，乃一国之气。国运愈多，则国家愈盛。若取了三分之二的国运...剩下的，估计只够南唐苟延残喘吧！
想到这里，重光苦苦一笑。“重新光复...不过一梦耳……”“他如今写这么多亡国哀悼之词，恐怕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