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一世16(2)

剑宗正中有一殿，方正凛然，殿门高十数丈，门槛可至凡人半腰之高。殿门的上方有一块牌匾，牌匾之上刻有一字：方。笔画之间没有修饰，没有潦草，就像是一个初学写字的孩童写出的字一般。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字，厚重凛然的剑意却如巨浪一般，足以冲垮万物。
方殿之中，一人跪拜低头，数人站立，一人高居首座睥睨众人。
只言片语响于殿中。
“徒儿，依你看，还有多久？”苍老嘶哑的声音萦绕殿中。
“回禀师父，少则一年，多则一年多半。”
“如此，差不多了。雪幽那边也要有所动作了。此事若成，你的前程也就无碍了，徒儿。”
“是，师父。”少女跪拜的身影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
“好了，退下吧。诸位长老也回去准备一下吧。”那高居首座的苍老身影吃力得摆了摆手。

少女起身，却不迈步。
“嗯？还有何事？”此时方殿之中只剩下这一老一少。
少女急忙再次跪拜下来：“徒儿妄言，敢问师父此行是否只为一人，只杀一人？”
此问一出，殿中再无言语，只剩下高座之上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
少女依旧低头跪拜，不言不语。
良久过后，首座之上终于传来声响：“抬起头来。”
少女抬头，一头白发，淡蓝双瞳。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半响过后，殿中响起一声叹息：“眼中的东西是藏不住的，徒儿，修行之路，修心之路。修行之路，坎坷崎岖，只要有雷霆手段便可铲除。修心之路，若生绊蒂，却只有你自己可以剔除，可曾明了？”
少女直视老者，不知不觉中，握拳双手已然成青。
“徒儿明了。”松开双手，少女清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