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教室&钢之女】寐语者-14 终章(2)

楼梯转弯处的另一边，隐约听见有人在交谈。
她本无意偷听，只是耳朵里突然漏进熟悉的名字，下意识地顿住。
“回来吧，真矢。”
“……”
“和保彦离婚后，你就一直一个人住，也不和家里来往……”
芳贺放轻脚步，顺着声音的源头确认了一下，理科教室里除了阿久津，还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夫人，向后梳理的短烫发，和咖啡色的披肩显出端庄的气质。
是她的母亲？
脑袋里这种念头稍纵即逝，她鬼使神差地退后两步把自己藏进附近的墙体之后。
“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回来呢。”
老夫人上前了一步，却避开了与阿久津直视，盯着地面一个角落小声道：
“真矢，那件事，就是你爸爸……都是他鬼迷心窍了，拿了招生中介的钱，他现在也一直很后悔，不管你信不信……”
“我信与不信没什么影响，这件事在我这里已经了结了。”
“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一家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毕竟是你的……”
“不好意思，请您回去好吗？”
窗户里面熟悉的面庞以芳贺刚好看得见的位置探了探，老夫人也察觉到旁人的存在，愣了半拍，接着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肩：“好，你还有工作，时间差不多了，去忙吧。”

 “您先走。”
阿久津用着生疏的敬语，冷淡的声音中另外带了几分无奈，似乎终归狠不下心去迁怒母亲。
芳贺默默拼凑整合刚才听到的这些，怀着无法平复的心情终于从中窥悉她的另一段过去——
十余年前，有一所私立学校频爆丑闻，当时的校长数次在招生活动中私自招收学生，虚报建筑用费，侵吞大额赞助款。案件牵连出了积弊已久的政商勾结黑幕，轰动了当时的日本社会。
那一年，校长的女儿才刚刚结束大学生涯，外界针对她家人的指控甚嚣尘上。
原本坚定存在的某些东西在心里摇摇欲坠，行将坍驰。
道貌岸然的父亲，虚伪懦弱的母亲。
永远不会和解，永远。
芳贺从墙体后面走到教室门口，停在距离阿久津几步之遥的地方。
黑板已经被擦过，水迹干得不均匀，潮湿的部分反射着微弱的白光。
芳贺被几个发光点晃了眼，逐渐适应后，才看清阿久津湿润的眼睛，如同电影中长长的慢镜头。
和平时的她不同，显得有点疲惫又有点温柔。
定定地对视过几秒，芳贺什么也没说，上前给了阿久津一个安抚的拥抱。
松开手之后，她再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