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教室&钢之女】寐语者-11

中泉小学的体育馆里，学生挤得满当当。
已是十二月下旬，天气冷得厉害，年级主任心疼学生，把冬假前的最后一次年级大会挪到了礼堂里开，但室内也没有好多少，不少学生跺脚搓手以使身体保持温度。
“……在书包饭盒里放垃圾，头发被故意剪掉，书本莫名其妙地不见，被撕烂，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捉弄人的手段。你们看见被欺负的人大哭，退学休学，甚至直接爬上学校顶楼跳下来。不管是新闻中还是现实里，你们的感想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不理解吧？——至于吗？有必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吗？——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在阿久津的气场和教育之下，学生们不自觉地流露出内荏的神色。
 “但是，并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被排斥、被嘲笑、被捉弄、被欺负的痛苦，远比想象中来得真实……希望你们铭记在心。”
芳贺站在班级最后面，抬头看去，视线里的阿久津正在闪闪发光，成为自己此时眼里唯一的光源。
没有弯腰塌肩的不良体态，完全的坦荡而且严肃。是少见的，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人。尽管，她只是穿着简单的黑色套装。
发言告一段落，阿久津放下话筒，等待年级主任上台做最后的总结。芳贺正欲移开目光，不料阿久津已经朝这边望过来，深邃沉静的眼神瞬间攫获了她。
芳贺感觉有点轻飘飘的，就算是这么一个对视，也生怕会克制不住对她露出点别的心思。
散会之后，等学生们都三五成群走光了，留下来的几个老师也相继离开。
“芳贺老师，冬假快乐呀。”校门口，中野友彦兴高采烈地和她打招呼。
“就两周的假期，你还这么开心。”芳贺笑了笑，还是说道，“冬假快乐。”
中野唉声叹气起来：“是啊，就两周的时间，我们班还要补习一个礼拜……”
芳贺心里想，够了够了，见不到阿久津的日子，七天就足够了。
“欸，对了，椎名同学没有和你一起回家吗？”她随口问道。
中野垂下脑袋，神色惆怅：“纱也最近都没和我一起回家了。”
芳贺猜测女孩子闹别扭，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那你一个人路上当心点，快点回去吧。”
她目送中野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霓虹灯光逐渐在身边顺次亮起，逐渐扩散的光明并没有改变冬日寒冷的本质，大风在人群中穿梭。
视线挑高一点，一只大白猫以倨傲的姿态悠闲地穿过马路，停在便利店门口，爪子伸进纸箱去拨弄里面的东西。
临街的窗口飘出不知名却异常熟悉的钢琴曲，芳贺一边驻足聆听，一边搜肠刮肚地回忆曾经在哪里听过。
旋律和夜色相融合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切地存在过，却像深冬时节封印于冰面下的河水，看得见流动，却触摸不到。
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直到一曲终了。白色的流浪猫站起来，迈着倨傲的步子缓慢地离开。
芳贺才想起来是阿久津曾经弹过的那首西班牙圆舞曲，《soledad》。
直译为孤独。
刚刚溜掉的那首曲子，给人的感觉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