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幽翎启示录 第十九章(5)

把双手插在衣兜里的戈利尼刚要往回走，便又转过身来，睁大了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男人。戈利尼喜欢出乎意料，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他本来在心里盘算如何在电话里吓唬对方，让价码再次涨高，却没想到自己的价码能这么快地被满足。是的，面前这个穿西装不系领带的家伙不仅能在和黑手党的谈判中不落下风，而且还能每次都让戈利尼的算盘落空。
“当然，另外约时间地点完成我们的新交易也并非不可，”这回轮到穿西服男人露出生意人标志性的笑容了，“只是你这趟若能带回去一些额外的战利品，相信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为弗莱明·戈利尼感到由衷的高兴。你刚才说过，黑手党人最看重的是人际关系。”
戈利尼现在真想一把抢过手下拿着的MP5K冲锋枪，用子弹和他从十二岁起学过的所有脏话把面前这两个油嘴滑舌的娘娘腔扫成马蜂窝，然后砸开铁丝网的门把他们扔到铁轨上喂火车。可是老板曾经亲口对戈利尼说过，你可以在寄给勒索对象的账单上留下弹孔，但别在钞票上这么干。穿西服男人看出戈利尼有所犹豫，于是转身和同行的人踏上台阶，朝空荡荡的郊区公路走去。戈利尼不想在手下面前表现得颜面扫地，于是朝身后两个家伙挥手示意。他们将帕加尼轿车暂时留在原处，警惕地跟在男人后面来到干燥的山坡上方。戈利尼想起了自己八岁时，跟着群戴耳钉刺纹身的哥们第一次走进佩鲁贾阴暗的酒吧和桌球房。没来由的警惕比害怕更加令人不愉快。

一排排路灯在柏油马路上投下的光斑把影子挤压成了鱼骨状，一张粘着灰尘的塑料袋被风吹来，挂在限速指示牌上起伏飘扬，随即脱落飞向了海滩。公路对面是一片老旧的住宅区，多年没有粉刷过墙体的平房拥挤地占用一块面积不大的空地，覆盖着阔叶林的山坡上则是废弃的小规模种植园和林地工人的木屋。自从公路另一边的铁路完工，此处的住宅区就渐渐没人住了。这片郊区也属于黑手党势力的地盘，他们要是不想惹大麻烦的话，就应当知道最好别干蠢事。穿过马路走上用土砖铺成的羊肠小径时，戈利尼这么想着。
道路两旁全是长时间没修剪过的意大利杨树，枝叶蓬乱得像刚睡醒风俗娘的头发，伸进了花岗石砖墙的内侧。围墙的正中央耸拉着半脱落的铁栅栏门。穿西服男人领着戈利尼和他的手下来到一扇发霉的拱形木门前，在金属门把手上轻轻敲了敲。应门的是个枯瘦佝偻的蓝眼睛老妪，松弛下垂的皮肤像河里的鹅卵石一样惨白，她开门前戈利尼甚至没听见脚步声。老妪将门缓缓开出条缝隙，看见是穿西服的男人，便把门完全拉开，放众人进去。
进门后，戈利尼看见的是约一间办公室大的露天庭院，地板用大小不一的彩色大理石铺设。中央是口干枯的喷泉，一座米迦勒的雕像孤零零地屹立在出水口的环绕下。庭院东北角横七竖八堆积着许多陶瓷和黄铜塑成的工艺品，还有些空的包装盒散乱地和模具摆放在一起。这里似乎是个制造廉价工艺品的小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