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师徒】眉间雪｜朴智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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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将簪子固定在发髻中，簪子打磨得极为圆滑、光泽有度，衬得她的五官越发柔美，雕刻细致的小狐狸更是显出了几分俏皮。她垂眸挽起耳边的发丝，有些羞怯道：「好看吗？」少年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好看！师父太美了！」「你又哄我。」虽是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见少年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她有些不自然地催促道：「别看了，快吃吧，再不吃便要凉了。」「好。」他笑着应声道，依言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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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枯叶应声而落。两块写了字的小木牌匿在橘红色的梧桐叶中，挂在枝桠上随着风轻轻摇荡。系在木牌下方的铃铛，也随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一块木牌字迹娟秀，另一块的字迹则略显青涩稚嫩。前者挂在抬手可触的枝桠上，写道：「愿徒儿平平安安」，后者则挂在了稍高的地方，道：「稱霸天下」。从其风蚀程度，以及墨迹的褪色程度来看，这两块木牌挂在此处已有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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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伏地向宋漓行了两次空首礼，道：「徒儿谢师父的养育之恩。」听着他清朗的声音，她的眼眶逐渐泛红，眼中含泪，交叠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小旻，即便离开了师门，日后你仍然可以随时回来。」他直起身子垂着眸，只微一颔首，并未答话。眼前的少年朗目疏眉，容貌已成熟了不少，一袭白衣衬得他更是气质清冷。他的脸上不再挂着稚气的笑，变得寡言了许多。她曾安慰自己道，他只是变成熟了而已，但她后来逐渐发现，他的改变并不完全源于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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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抬手抚他的脸，手微动，还是忍住了。半响，她才哽咽着道：「若是得空，便来看看我吧。」他仍是颔首不语，她还有许多话想对他说，最终却只道了两句简单的叮嘱。他只收拾了一点东西，便下山离开了。她倚在门前，望着他渐行渐远，心中的落寞更是无法言喻。她从心底期待着少年能够驻足，回眸望她一眼，像儿时那样对她粲然一笑，哪怕仅有一眼也好。但她的翘首以盼，终究只换来了让自己期待落空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她才悄悄抬手拭泪，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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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旻背着手在集市中无所事事地闲逛。走了一段路，他隐隐地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回首查看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如此情况已持续了好几日，他相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想着，他忽地加快脚步，闪身躲进一条小巷，谨慎地探头查看。果不其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他不禁蹩着眉喃喃自语道：「是她？」只见来人似乎因为跟丢了而四处张望着，神色显得有点慌张。等她离开后，他才从巷子里出来，大步地往反方向走去，隐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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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走得太急，他无意撞到一位老汉。本想道歉几句便了事，谁知那老汉竟不肯善罢甘休，大声嚷嚷着要他赔钱。他虽清楚知晓那一下绝对不至于撞伤老汉，但确实是他有错在先，着实理亏。他摸了摸衣袂，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钱袋：「我没钱。」「骗谁呢，撞了人就想跑？不晓得要尊老吗？」老汉越说越大声，底气足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智旻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讹的事，奈何对方是老叟，他不能轻易动手，只能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我替他赔吧。」一把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只见宋漓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