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贞街怪谈：动物火葬场（下）(5)

何穗雨想了想，发现自己只知道“为虎作伥”和“助纣为虐”是同义词，都是指帮助坏人干坏事，可“为虎作伥”到底是怎么来的，她还真不清楚。
不过，她不想被别人看作是无知的人，便硬着头皮猜道：“‘伥’是通假字吧，通‘猖’、猖狂的猖。‘为虎作伥’本意可能是跟着老虎一样猖狂地害人吧。”
栾以帅微笑道：“‘伥’的确有‘猖’的意思，而且还有‘狂’的意思。在《说文解字》中便有‘伥，狂也，从人长声。一曰什也。’的记载。不过‘为虎作伥’大概是源自南朝宋时，在古籍《异苑》中有记载‘虎伥’，也就是‘为虎作伥’初态。”
“那‘虎伥’是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为虎所害的人不思报仇，反而充当老虎的奴仆，成为老虎害人的马前卒。”他滔滔不绝地说道，“说起来，这其中还有很长一段故事。虽然‘虎伥’在南朝宋时就有，但其受虎奴役的特征慢慢定型，应该要追溯到唐朝。其实在最早的时候，虎和伥鬼是相互制约的关系。南朝有个故事是说‘夏六月，都下讹言有枨，取人肝肺及血，以飴天狗’。其中的‘枨’和‘伥鬼’很可能值同一物；到唐朝，‘天狗’演变为‘虎’，故事就变成伥鬼替老虎害人。我也只记得这些东西了，当年同届有个谁好像专门研究过——”

“好——！停一下！”何穗雨发现栾以帅正进入忘我的状态，她连忙大声制止，“这么说，杨哥哥的意思是，黄宝群就是李老师害人的马前卒？”
栾以帅颇为尴尬地干咳两声：“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这怎么可能……”何穗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这跟衣服摆放整齐有什么关系？”
“这是虎伥故事的衍生。在《酉阳杂俎》有过一段话：‘虎杀人，能令尸起自解衣，方食之。’但老虎不太可能解开人的衣服，所以，后来就流传成是伥鬼替老虎做此事。实际上，我猜是因为老虎总是在山林中袭击旅人，旅人自然会带行囊，而行囊里肯定有叠得整齐的衣物，因此，尸骨残骸旁就常常会有叠好的衣服了。”
“原来是这样！”
获得在学校不太可能得到的知识，何穗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崇拜——虽然他有些啰嗦。
栾以帅话锋一转：“那个李老师住哪，你知道吗？”
“在后街，离这儿有一段距离。”
“那还有一些时间啊。”他以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说。
“有时间？”
“啊、我去冲个澡。”他说道，“要下雨了，太闷，老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