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贞街怪谈：动物火葬场（下）(6)

“我洗碗。”
“麻烦你了。”
何穗雨把碗筷搬进厨房，没过多久，身后传来金属扭转的锁门响，再之后，浴室就传出水流声。
沉闷的春雷再次悄悄划破天际，带着惊涛骇浪的力量往大地砸来。何穗雨头顶的橱柜震动几回，小木门轻轻拍出声响。
她祈祷杨哥哥能在下雨前把事情解决。
轻车熟路地洗完碗后，她便坐到沙发上，回想栾以帅刚才告诉她的知识。
“为虎作伥”的故事无疑带给她巨大的冲击，很难想象，那个被她敬重的李老师居然是“虎”的化身，而她还利用伥鬼为自己杀生。她杀人是为了做什么呢？难道是要把他们吃掉……所以才没有发现徐妍的身体。
冷汗从身上渗出，顺着颈脖一直流进衣服里。
看来我待会儿也要洗个澡了。
她起身，打算拿块湿毛巾搭在身上，经过浴室前，看到栾以帅脱下来的外套。
“栾哥哥，我帮你把衣服拿去洗了哈。”
“好。”浴室回荡他的声音。
她拿起西装，摸了摸口袋，把放在里头的皮制钱包取出来。
雷鸣毫无征兆的骤然响起，她被惊得手一抖，钱包便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她小声惊呼，连忙弯腰把钱包从地上拿起。忽然，棕色皮包里夹着的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正准备合上钱包的手停了下来。
那是张女人的照片，只露了一双眼睛。
“这是……”何穗雨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缓慢把已经旧得泛黄的照片挪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显现，“李老师！？”
电闪雷鸣，头顶的吊灯发出滋滋的声响。
李姬林老师的面容在瞬间被衬得亮白，照片中的她穿着80年代流行的运动休闲装，头顶牛仔帽，露出灿烂的笑容，在她身后，是米市师范大学的正大门。
何穗雨之所以能一眼看出她，是因为李老师的容貌在这十年来——
“完全没有变化……”
她喃喃地看着照片，脑袋像被闪电贯穿，一片空白。
又一声雷鸣，雨水哗地喷涌而下，身后浴室的水声完全与外头的巨响融为一体。只听见头顶传来清脆的声响，刹那，走廊上唯一的光源就这么湮灭了。
没想到栾以帅还留着李老师的照片，看来他在读大学的时候也喜欢过别人啊，之前聊天的时候还说自己一心读书，完全不知道李老师。
何穗雨想，等他洗澡出来后可以用这件事来取笑他，嘴角泛出笑容，但很快，她的笑容便凝固了，取而代之是闭紧的颤抖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