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的我，被人用完了(3)

“如果你真的去过外面，那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在去教室的路上，谢遥问渠洋，“这里的人都没有离开过杜尔威姆。”
杜尔威姆是东十区最大的克隆人学校。从这群孩子诞生伊始，他们就被送到这里来，接受关于社会常识以及文学、历史、艺术的教育。孩子们从不被允许踏出校园一步，直到他们十八岁成年。
谢遥推开门的时候，看见林音正背对着他坐在桌上，和其他女生分享昨夜听来的轶事。林音是班上最好看的女生，有金色的头发和早熟的身材。
“······然后，我看到校长和教导主任进了她的屋子，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后半夜她一直在收拾行李，搭今天早上的第一班车离开了。”林音神秘兮兮地说。
“你在说谁？”
“当然是许老师。”
林音转过头来，对这两个瘦弱的小子撩了撩头发，“你们不知道吗？她辞职了，就在今天早上。”

“为什么？她文学课讲得很好。”渠洋问。
林音耸耸肩，“听说是校长对她不满意。”
“可她才来了一个月！”
谢遥知道渠洋很喜欢许老师。他们在课堂上总有话可聊，关于杜尔威姆外面的海，关于能够横跨州陆的越野车，甚至是六公里以外的翠鸟酒馆里的百香果小麦酒。
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在十八岁之前，他们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一切只能成为他们口口相传的故事，无法证实。而十八岁以后······昨天，许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开始蹲在地上流泪。
谢遥想，或许是许老师在他们面前露出了成年人不该有的脆弱吧。
死亡会让人脆弱。
再过几年他们就会逐渐理解死亡，但在此之前，宣传死亡是被绝对禁止的。
渠洋躺在草坪上，闭着眼睛问谢遥：“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耳朵少了一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