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等春风（飒须十卷）一章完(9)

可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他怎么能活着回来呢？
他回来的那日，须须已经把毒药含在了舌尖，如果华立风逼问他幕后的主使，他自尽便是。谁料，他只是大咧咧地坐下来，向他要这要那，好像他从来便是由他照护的一样。
王不说杀他，也不说宠他，去年除夕夜的刺杀仿佛从未发生过。那他……还要杀他吗？
须须翻来覆去地想，觉得自己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这一等，就是三年。
陆
十爷潜入华宫。
许是刻意伪装成脚夫的缘故，又许是晨光太浅，短短数年不见，十爷不如从前看起来丰神俊朗，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
“你这住处，倒是清净雅致。”不知怎的，他竟然有闲心谈起了风景。
须须微微一笑，道：“是不如卷儿那里热闹。”
十爷低下头去，神色难辨地道：“你明明已暴露了杀手身份，华立风却仍待你如初，可见……他是真心待你。”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模糊，复而，他脸上又有了狠厉之色，道，“这便是你最好的机会。”

“我接到消息，过了今夜，华立风便会出兵伐寻。毕竟寻王的野心也藏不了太久了。”他交给须须一个小包。他闻一闻，是钩吻，世上最甘美的毒药。十爷又道，“毒的用法，我教过你。”
须须一愣，然后笑道：“是。”
十爷深深地看着须须，许久，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道：“须儿，你从不让我失望。”
他动作温柔至极，说的话却是无情。先生从来不担心他，就像是神明从不担心凡人，凡人从不担心蝼蚁。
于是他浅浅地笑起来，淡淡的眉眼都染上了温柔的意味。十先生从不失算，是他自己失算了。刺杀华立风的重任，果然还是只能由他担着。
“寡人……我要走了。”
夜色凉薄，当华立风踏进小院的时候，这句话的余音被露水挂住，许久，才慢慢地滴落在心头。
“愿王旗开得胜。”
“你已经知道了？”他笑道。如今十九岁的一国之主已不再是少年的瘦弱模样，就连笑容都有了杀伐果决的意味，“寻国国力远胜从前，这一次，华不得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