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等春风（飒须十卷）一章完(11)

华国将出兵征战最后一个尚有逆心的国家之日，寻军攻城，趁华军准备尚未就绪，势如破竹，入华宫如入无人之境。而那位久经沙场战无不胜的王，却始终未能跃上战马，带领他的子民操戈而起。
他在清冷的华宫深处，倒在须须的怀中，悄无声息地死了。
“须须，你竟然真的杀了王！”卷儿高兴地笑起来，扭头看向十爷，道，“先生果然好计谋！”
十爷毫无回应。
“我原以为，先生来看我，不过只是为了给我钩吻。”须须头也没抬，仿佛是自言自语，“却不想先生思虑周全，既给了我钩吻，又给了我萦梦。”
萦梦也是一种剧毒之药，无色无香，只需轻轻一点，便可下在人身上，随后便会飞快地遍布中毒者的全身。
萦梦与钩吻相克，萦梦的中毒者若碰过钩吻，便可不受其伤害，但任何接触了中毒者的人，即使只是轻轻地触碰过，也会导致剧毒沾身，无药可救。
华立风并非死于钩吻，因为须须从一开始就没有下毒。他是死于萦梦，那丝丝缕缕缠绕于须须身上的剧毒，就在他将须须拥入怀中的时候蜂拥而入。

而那毒，来自十爷在清晨时，在须须脸颊上的轻轻一抚。
一直以来，须须都以为，卷儿是饵，他是钩。原来，在十先生的计谋里，饵与钩都是他，华立风无论怎样都逃不过。
“他该杀。”十爷终于开口，语气强硬。
须须惨淡一笑，脸上的神采因这一笑几乎要淡得散去：“你不知道，他本打算放弃伐寻。”
他说他厌倦战争，也憎恶朝政，听说会稽春色美，便天不管地不管地要与他私奔而去。须须知道他是少年意气，怎敢当真。“若你不能与我同去呢？”他问。
不该问的，他后来无数次地想。因为他浪费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许下了一个永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他道：“那我便留下，同你……等春风。”
十爷的话音里莫名有了怒气：“这样的戏言难道你也当真？”
学了一辈子温良浅笑的须须，头一次放任泪水流下眼角。他道：“当真。”
仅因他玩笑一言，他便给自己和卷儿封妃晋位，赏钱万贯，又任他大胆妄为，在堂堂一国君主面前直呼一个“你”字。他不是什么荒淫君主，也不是什么放荡小人，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做的都是为他好的，他说要陪他等春风，就真的会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