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等春风（飒须十卷）一章完(7)

华立风八岁之后，为了练剑、练刀、练兵法，便再也没有睡到过寅时之后。
“寡人打了几场胜仗，也因此，杀了很多人。”华立风之名大肆流传，以致传闻中的他攻无不克，如有神助，“人们为了不让吴军入城，送金银，送绫罗绸缎，送美人和土地。”
“可这一切，都不是寡人想要的。”
一个孩子哪里需要这些财富和美人，无非是养肥了下人的胃口。而下人们的种种丑行，却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那么，王想要什么？”须须试探地问，声音里不自觉有了蛊惑的味道。
少年微微地侧过头来，声音变得温柔。
“父王尚健在的时候，母后常常违抗父王的旨意，从宫外买些小玩意儿和零嘴儿给寡人。后来父王知道了，说这都是些玩物丧志的东西，要责罚寡人。母亲却挡在寡人身前，说，王孙亦游春草萋萋。”
他因为母后的这一句话，想去看看春草萋萋是什么样子，寻到机会就偷偷地跑出了军营。只不想，寻王心切的大臣们，心里根本不在乎他的好歹，只是要他的王权和他的战术。他们竟敢放箭，哪怕伤他，也要将他囚回这冷夜华宫。

“尚记得那时父王无言以对，而母后回过头来告诉寡人：‘立风，为王是失去，而非拥有。’”
他的眼神空而远，尚有稚气的脸上已见苍凉。
“可是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叫过寡人一声‘立风’了。”
须须心头一震。他知道后来的事。
寻王一箭射中华国先王。先王薨，王后自杀殉葬，于是整个华国的疆土与前程，都压在了一个八岁孩童的身上。
天地仿佛静默了一刻，爆竹声不知何时泯然于夜空，一切只有沉寂。
房内静谧无声，点灯的小官还没有回来。被十爷训练过千百次的身体仿佛知悉了周遭的一切，杀机骤然浮现。
杀了他，就是现在！先生的声音仿佛在须须的耳边叫喊。
刀锋利落地落下，可谁料，华立风却忽然转过身来，脖颈堪堪顶在刀尖前。
“寡人将伐易。”
刀锋顿住。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也并不看他手中的凶器，只说：“易国兵力与华国不相上下，说不定到时不用你动手，寡人便死了。如此，岂不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