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等春风（飒须十卷）一章完(6)

春意来得最早的地方，正是寻国美人们在的院落。人人都说寻国的苦日子要熬到头了，托卷儿受宠的福，寻王已被赦免。
很少有人知道，寻人们大部分早已不在宫中。他们在去年深秋的某次朝会后便消失了，并且再也没有回来。留在宫里的寻人，只有须须和卷儿。
十爷的来函里，字字真切，要须须以一己之力承担寻国大任。不用他说他也知道，卷儿是不能有闪失的。
须须每夜磨刀霍霍，只待华立风伸头。
华立风并不常来，来了也坐不了多久，话也少，只是时不时地看着须须。有胆大的宫女掩唇偷笑王在美色前的不经世事，因为他的眼神总是很深，很专注。这让须须有一种错觉，似乎不管他对他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有丝毫怨怼。
这样很好，须须想。这样毫无城府的毛头小子，他轻易就能杀掉，为寻国报仇，为十爷面上增光。
机会在年关时来了。
按例，守岁的宫人们在交子之刻可以暂时放下手中杂事去放爆竹，华立风身边只留下了一个贴身小官。须须用暗器灭了院中油灯，差使小官去院外点灯，自己悄悄地跟在了去推窗望夜的华立风身后。

“这是你在华国过的第一个年关，有什么心愿，寡人都许你。”他开口，语气里仍有威严。
须须在他身后温良地一笑，道：“那自然是希望与卷儿一道封妃晋位，得财万贯。”
华立风一顿，也笑：“这个容易。”
笑完，他的话音便轻松起来，仿佛是再平凡不过的唠家常，“寡人记得，父王母后死的那年除夕，也是这样的爆竹声。不过几个月，人们便忘了他们的死，继续庆祝着新年。”
须须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寡人常想，为什么要为这样一群不知感念的子民开疆拓土。”
门口似乎传来了响动，须须匆匆地将刀收起，装作正在附耳聆听他的话。说：“开疆拓土乃王之伟业，也是华国百姓的福气。”
“是华宫的福气，却是别国的灾难。父王一生征战沙场，胜绩无数，最终却败在寻人戈下。父王走前嘱咐几位老臣，要他们辅佐寡人复仇。”少年说起这些事情，声音平淡如常，“寡人那时不过八岁，并未想过自己将来要摧毁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