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等春风（飒须十卷）一章完(4)

沉默的不只他，还有他。他还是不道一声谢，可是当须须把碗筷推来时，他不再抗拒。
少年在须须房中藏了三日。若不是护卫一间房一间房地排查，他或许还能再多待几日。只可惜，护卫搜查到这里时发现了他的靴子。
须须立刻被两名大汉制住，却仍有心护他：“他是我弟弟，不懂宫里的规矩，只不过是想看看我，求大人……”
他话未说完，却见层层护卫们都低头，然后直直地跪了下去。
“王。”他们这样道。
少年从房内缓步走出。须须诧异地抬头，终于看懂他桀骜的神色里，写的是“威严”二字。
他的伤腿尚无法承重，却仍咬牙站得笔直。他隐忍半晌，尔后，用他没有听过的庄严声调道：“平身。”
叁
王现身寻人别苑后的第二日，便召所有寻国美人去中殿选侍。宫女们都说，被冷落了好几日的美人们，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卯起劲打扮起来。须须拦住了卷儿，不让他太过招摇。卷儿月落深潭一般的眼中有些怨怼：“大家都戴了好看的首饰，为什么我不行？”

须须看着镜中的自己，即便抹了胭脂，眉眼仍淡。他说：“因为十先生不喜欢，忘了吗？”
听到“十先生”三个字，卷儿立时便眉开眼笑了。“须须说得是。”
中殿比寻人群居的院落更为肃穆。时已深秋，从灰冷的石阶一级一级踏上去，身未寒，心却一截一截地凉了。
须须不知道自己犯下的哪条过错更罪该万死一点，是把王当做农家少年怠慢了三日严重，还是胆敢把一国之主藏在冷宫中，不让群臣知晓更严重？不管罪名如何，他今日若被王留意到，只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端坐中殿那人穿着玄黑朝服，尚显稚气的脸上丝毫不见少年的天真神色，未开声，气势便已凛然夺人。
这便是传闻中那个好战喜功、残暴荒淫的霸主，华立风。据传，他曾在大胜后杀战俘以取乐，三日便将河水染红，又传他好凌虐美色，各国每年敬献的美人不知有几百，活下来的却没有几个。
须须有些疑惑。他仍记得前几日，他明明腿伤难忍，却硬是要独自行走，倔强地不肯元老级帮手的样子，也记得他表情总是桀骜不驯，可举止规矩有礼，并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