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苦(2)

后来，父母对他的态度也一变再变，他们开始冷漠，跟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当然他也不想跟父母有一句交谈。他心疼的是姐姐：父母的气开始向她的身上宣泄，身上的淤青一天比一天多，而姐姐选择默默承受。
他不知道父母是何时开始的，但他依稀记得他曾经也是幸福的，客厅上的照片就是证据 ：
他们一家四口拥在一起，父亲帅气和蔼;母亲漂亮贤惠;自己和姐姐在中间灿烂的笑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但他最爱的就是仰望着那张照片傻傻的学着自己的笑。
当年的自己已经被吞没，烟消云散。
他实在记不清了，也许就在前一阵。他的父母变得比以前更加不正常：他母亲整天游走在家中，披头散发，没有了往日的美丽，身上的伤痕不堪入目。如果他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她就会指着身上的伤疤大叫，
“看！你爸爸给我的爱！”
接着，她会疯狂的大笑。这时姐姐就会拉着他回到他们自己的小房间，锁上门，然后默默哭泣。
那天是他的生日。
他和姐姐也正好放假，姐姐买了一个小蛋糕，和他一起躲在房间里偷偷地给他庆生。关上灯，点上蜡烛，烛光映红了他有些激动的脸。正当他正要闭眼时，门被人一脚踢开，进来人一脚踩碎了蛋糕。还伴着一阵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你们躲在这吃蛋糕，你们吃个屁吧！哈哈哈哈！”然后就出去了。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沉默了半晌，姐姐默默的出去了，只留他一人。
他盯着那个蛋糕默不作声，最后抓起一块塞在嘴里。
“姐姐买的，不能浪费。”
不久父亲也回来了，他的脸比平时黑了一倍。父亲一回来就看见他仰着头，看着那张全家福。
“看什么呢！别在这，滚！”
父亲的目光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张全家福。
“去他妈的！”
父亲一把把全家福扯了下来，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他想拾起照片，可父亲一脚踩了下去，还用力的拧了几下。然后扬长而去。
玻璃刺破了他的手，鲜血淋漓，但他好似没有感觉一样，只是低着头喃喃的，
“你不是故意的，对吧，爸爸。”
晚上，寒风撕扯着窗外的一切，把最原始的痛苦嘶吼出来，从每一个缝隙钻进来，但这仍旧不能淹没父母的咒骂声。
这次是他们吵的最厉害的一次了，一声声咒骂不堪入耳，回来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还有他母亲的尖叫。他知道这不是摔东西，因为楼上已经没有什么可摔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