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家暴时请闭嘴(9)

如果是这样的话······许眠反而没有那么惊讶。过去的母亲暴躁、易怒、疯疯癫癫，有一个经常家暴的老公，最后不知道跟谁跑了。
“不过如果是我自己在1992年的话，说不定我也会掐死自己。”许眠看着天花板，等待着今夜的会晤。
但这一次，许眠没有等来。
9
母亲在房间里不停踱步，怀里抱着只有一岁的许眠，任由许眠大哭。然后下一秒，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母亲将许眠放在了床上，双手箍住许眠的脖子，用力。
这次母亲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许眠能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如果1992年的母亲不松开手的话，今夜过后许眠也会一同消失。
许眠涨红了脸，无法呼吸，视线开始模糊。
许眠用仅剩的一点意识捶着墙壁。
不要，不要······
母亲蹲坐在床上，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头狠狠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咚咚，咚咚，一声又一声。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就像走马灯一样。许眠觉得自己看到了，相册里的照片一帧一帧从面前滑过。许眠觉得自己在缩小，缩小成一个光点，跑进了画面里展现的空间。
她越过一张又一张照片，最后被一股浪潮卷走，跳进悔恨的漩涡。
母亲穿着蓝色的毛衣，把熟睡的许眠递给外婆。长期的昼夜颠倒和情绪失控让她变得憔悴干瘦。
“我没有办法照顾她，我会害死她的。”母亲似乎是这么对外婆说的。
离开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许眠，碰了碰许眠小小的手。幼小的五指搭在母亲的手上，不愿意松开。母亲别过脸去，许眠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回到了城里，摆脱了丈夫，还有很多债要还。
昼夜三班倒的间隙，她会抽空回到乡下，站在田埂上远远看着许眠。许眠蹲在一丛丛番薯叶里，没有注意一次次从身边路过的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