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之书（二）(9)

奥西瑞斯和伯纳塔走进中央广场，悠扬平和的歌声从广场中央的祭坛上传来，两队歌手分开站在在格拉瓦神的巨型铜鎏金塑像旁边，他们正唱着优美的咏叹调。
奥西瑞斯走近塑像，格拉瓦神的三个面孔中显露慈悲的面孔正凝视着奥西瑞斯，大神的这张面孔眉眼的线条柔和，鼻子小巧挺拔，嘴唇纤薄，头上盘着珠状的发髻，一手拿着经书，一手拿着宝瓶，他的身材从正面看就如同跳动的火苗一样，线条纤细柔软但充满生机。而与富有女性化特点的正面不同的是大神的侧面的两张面孔：左侧的格拉瓦神怒目圆睁，嘴里生出四颗夸张的獠牙，他头发披散，脖子上盘绕着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一只手里紧握着三叉戟，另一只手里托着人的头盖骨；右侧的大神则戴上了华美的宝冠，额间有一枚菱形的印记，嘴唇上有两撇戏剧化的八字胡，他右脚向前，手里拿着权杖和宝剑。三尊神像都赤裸着上身，从左到右依次穿着丝绸裤子，布裙，兽皮裙。
夕阳在格拉瓦神像的背后缓缓坠落，血色的阳光从神像背后穿出，洒落在格拉瓦大神身上，此时的格拉瓦神像被斑驳的猩红色块和灰黑色的阴影涂抹，大神的面容和身姿仿佛变成了一幅模糊的油画，唯一可以窥见的是格拉瓦神脸上神秘的微笑。

伯纳塔拍了拍奥西瑞斯的肩膀，“怎么样？我是说，这尊雕像。”
“美丽的艺术品。”奥西瑞斯依旧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尊神像。
“它给你的印象怎么样？”伯纳塔笑着问。
“复杂，不，应该说冲突，”奥西瑞斯皱起眉头，“像是很多不搭调的东西都放在一起，但是它们最终都调和了。”奥西瑞斯叹了口气，说道：“时代变了，上次我来这里，整个城市都是黑色的，因为到处都沾染煤灰，空气里有股刺鼻的味道，街道上也没有地砖，地面软塌塌的，到处都是泥泞。”
“你猜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伯纳塔笑嘻嘻地问。
“我听说了，现在这位国王和王后的家族联姻，他的战略天才加上王后家族的军事实力统一了帕尔法拉这个庞大的王国。怪不得现在叫什么纯白的国度，以前人们都叫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奥西瑞斯看着广场上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对了，这尊雕像是哪个大师的作品？”
“这个嘛，”伯纳塔摸了摸下巴，“有很多了不起的艺术家都参与了，真要说的话，创造它的大师叫做黄金。”
“黄金？”奥西瑞斯哈哈大笑，“你现在也会说冷笑话了？”
“这么多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伯纳塔收起笑容，看着广场上的神像，“有些伟大的奇迹并非是艺术家或者天才能够完成的，它当然需要艺术家的手，但是它更需要花费无数的资源，它背后需要有一个有滔天权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