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小引：有时候我们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
那年，万贞儿十七岁。
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紫禁皇城顿时充满了喜庆的色彩。明英宗终于迎来了他的太子——朱见深。
万贞儿是孙太后的心腹宫女，也因此远远地见过那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那真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她默默地想。万贞儿出生在一个穷苦人家。爹娘早丧，她孑然一身进了宫。她没有绝世的美貌，没有令人惊叹的才华，所以她也从没奢望过会有飞上枝头的一天。身上常年穿着的，是一袭简单而朴素的宫衣，只在袖口处横生几许明黄绣线开出的花朵。在宫中已整整十五年，黯淡己身的色彩去衬托出主子的光芒是每个奴婢都懂得的保身之法。
从皇后一身大红凤袍绣金龙凤别开眼，轻轻对着皇后福了福身，她匆匆进入殿堂里向太后禀报：“皇后娘娘求见！”
贞儿看着那个向她走来或者该说是向她爬行而来的两岁孩子，心里悠悠回想着一刻钟前太后对她的叮咛：“这孩子的父亲生死未卜，他名为太子，但新上任的皇帝一定不会让他即位。贞儿，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她笑着抱起那个头上长着稀疏毛发的孩子，逗弄他说：“乖，叫姐姐！”十九岁的少女，纵使年岁足以做那个两岁孩子的母亲，但仍是只愿听一声姐姐，而非姨娘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