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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6)

徐老先生只得暂且答应下来。
谁知这徐老先生顶着徒弟说了两场,瘾头竟越说越大,一人连着直说了小半天,毫不见歇歇上楼的意思。
大堂的看官正嘀咕几个月来难遇着老先生们说书,忽见徐老下来连说了多场,个个欢呼迎喝,捧得老先生红光满面,中气比得寻常还足上十分。
阵阵欢喝自大堂传出,雅间的书算是说不下去了。小相公、小公子们干脆出得廊道,凭栏听徐老先生说书。徐老说得比寻常还精彩绝伦,教人心里猫挠似的痒痒。
小贵人们唤来王五,问可否请徐老上得雅间来。王五心知此刻不能扫了众兴,只得连连回旋谢罪。小贵人们也不恼,只纷纷订了徐老的场子,便作罢了。
那日闭馆后,王五唤来全馆老小,当众与徐老作下了规矩:日后徐老至多三日才得在大堂说一场,容不得徐老不答应。
徐老嘴上虽答应了,心内却是不服的:王掌柜到底是营商的人,就算背得说书行当内里的三规五条,又那里晓得其中的精妙?如今自己已颇有些积蓄,怎得瞧上那点铜臭?再一想,如今门下徒弟羽翼渐丰,个个又出息懂事的紧,不短人手。人手、钱财皆是不缺,干脆离了这书馆,再立一脉,自己也乐得自在。
由此徐老便起了他心。
此后数月,徐老日日在雅间说书,却教门下众弟子在外筹措打探;又恐分立后缺了名头,扎不稳脚,私下里还请了恩师出山。

戏说


徐老先生的恩师赵老前辈,当年便是名头响亮的先生,如今将近期颐之年,更是全京不二的说书泰斗。整座京城的说书行里,寻不出第二个和他老人家辈分一般高的。
老前辈养生有术,到了这般年纪,腿脚利索,不犯半点糊涂。又是和徐老一个性子,爱徒一来相求,立马满口答应下来。不单答应了,还变卖了些个家财,领着徒孙们打理物色。
最后在景升坊寻着一处,附近热闹,又是在京城另一头,立了书馆包准红火。
徐老先生也算犯了狠,直待到万事俱了,这才拍下一纸辞书,当场领着门下徒弟收拾包袱出了馆外,拜了街坊邻居,便浩浩荡荡望景升坊去了。
新书馆取作“听池”,由赵老前辈亲自压场,徐老先生作台柱,甫一开张,果真生意隆旺,不少老看官皆来捧场,隐还压了云林一头。
王五那里坐得住?三番跑来想请回徐老先生。徐老又那肯答应?末了两方也算是翻了脸,结了梁子。
说书行内起了矛盾自有一套规矩:老师傅能教徒弟去闹对头的场子。只是说书也算是手艺行,手艺行最重一个辈分,听池书馆这头由赵老前辈压场,行内人便碰不得了。
却不想那王五也不是善茬。王五早年便做过无赖,砸场子的活计最是在行,暗暗请了十数浮浪子,每日充作醉汉,于新书馆门前晃荡,寻衅滋事,出手伤人,调戏民女,无恶不为,几日下来,已将看官吓退了七七八八。老先生亲自上去理论,反挨了一拳,徒弟们见状抄起家伙出来拼命,反倒个个挂了彩,倒作一溜似染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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