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是他爸呢(2)
“能住的地方都是家!”
离开监狱剖开那只鱼,上面只有着一行字。
“爸,是她害了我!替我报仇!”
他要离开家的时候,还在上大学。那天他晚上回来跟我说。
“爸,青春总是摇摆的,我想去南方。”
“是因为那个艺术系的女孩子吧。”
“爸你知道了吗?”
我是那个学校的副教授,晚上的操场总是会吹过在城市盘旋的风,操场上的情人一对又一对。我能看到双依偎在他怀里的修长的腿。
“你不要想的太浪漫了,你应该主业是工作副业才是音乐。”
“那我决定了,我一生都没有正业。”
在家里只有父子的时候总是少不了争吵。在漫漫长的争吵之后总会有人先以示弱。
“我已经没有你妈妈了,我不想再没有你了。”
他迟疑了一会,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
“我想跟她地老天荒。”
这样的争执是没有结果的,但当我意识到我鼻子酸涩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老了。
我记得我为了留下他还去求了岳母。虽然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记恨着我。她认为她女儿那条命是送在我手里的,当初她就不希望让她嫁给我这样一个呆头呆脑的男人上。岳母认为我是不会出息的,就跟我局促不安的长相一样。她是个教数学的,我在她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可以被四舍五入的人吧。
但他还是走了,留下张字条,查无音讯五年。上面只写着:“相信你儿子,回来时肯定是个人物。”
那双腿还是把他给拐走了。
中间也有过一次电话吧。那头嘈杂的琴弦跟音乐淹没了他的声音,但我还是勉勉强强地从中听到了“爸”
我拿着话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听到里面的呐喊,然后就“嘟嘟嘟”的忙音。
决定来这个城市寻找那个女孩子,也就决定了在这个城市了就留。我还隐隐有些那个女孩的印象,律师给过我一个模模糊糊的住址,我记得那个女孩是有个艺名的,半年前刚结婚,在这个城市的教堂。
在教堂结婚必须有一方是教徒,她是没有信过什么东西的,那就应该男方是教徒了。我去问过了那边的神父,来打听出了那个姓许的女孩子半年前成为人妇的事情还有她大致的住址。
我决定在那个小区门口守着。我也不得不守着。之前打听过那个保安
“你是她的谁?”
“我是她老师,我只知道她在这儿但我不知道她的详细住址。”
“你如果是她老师肯定知道的,你必须离开小区的门口,不然我们会报警。”
我突然觉得很伤感,什么跟警字挂钩的东西都那么刺耳。
天上下起了细细小小的雨,但公交车站那个小小的路牌是挡不住的,我假装抹了把脸,把脸上的鼻涕雨水夹带着的眼泪都一起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