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心(3)

“多谢关心，我没事。”
“那真是太好了。”
“嗯，你请便吧。不必担心我。“
我略侧身，让出了道路。
陌生的机器人弯了弯身子，又恢复了常态，接续上被我打断的动作，缓缓地继续前进。只是每走一步，他全身上下的关节都会发出一丝丝的金属摩擦声。
这是机体不健康的表现。
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他会由于老化、无法行动而倒在路上，死机、报废。最后在凌晨的时候被清洁机器人发现，送到回收站去，重新被熔炼成一个铁块。
这是机械都市的常态，没有谁会去改变。
(三)
和约定的一样，我在草地上见到了0328。她似乎早就到了，在树荫下站了许久。
“0328！”
“你迟到了。”
“对不起，路上发生了意外。”我准备接受0328的指责。
“好吧。我原谅你。”出乎意料的回答。
“你甚至不问一下是什么意外吗？”
“没有必要，机械公民不会撒谎。”
0328站在树下，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为她留下了光暗交接的斑驳。偶尔也会有风吹过，带起她轻柔的发梢和米黄色的连衣裙，随后与空中悠然翻转的黄叶一同落下。她望着远方的草地，眼神恬淡，嘴角是平静的微笑，与自然的背景浑然一体。

“你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是吗？哪里？”
“格外平静？”我抿着唇对她上下打量，直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也许吧。”0328没有接话，递给了我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蛋糕，“照旧，一人一个，然后剩下的那一个你带回去。”
“嗯。”
我从她手中接过了蛋糕，细细品尝。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说。
“嗯，我知道。”0328淡淡地回应。
看着她平静的侧脸，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和她初识的那一天。
一样的中午，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心情。
“我们会一直是朋友么？”
“当然。”
“那你愿意听我的秘密吗？”我鼓足了勇气。
“秘密？”0328怔了一下，微微愕然，随后恢复了平静。“可以不听么？”
“为什么？”愕然的变成了我。
“是很重要的秘密吧？没必要告诉我。”
“可我们是朋友吧？”
“嗯。”0328抿着唇。
“那就没关系了。”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