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4)

“台子呢？”
“兄弟没听说过这地方吧，”男子恋恋不舍地从戏子那里收回视线，“这晚秋阁仲夏台说白了就是个二层楼，整个二层便是那位姑娘的仲夏台了。”
“哦。”青年闷着头答了一句，自顾喝起酒来。而那男人也不再关心，只是重新把眼睛移回戏子身上，不时发出几句听起来很是内行的话。
青年喝酒喝得愈厉害了。
“噔，噔，锵。”
一碗。
“锵，噔噔噔，锵，锵……”
又一碗。
“锵……”
又是一碗。
“众位公子们，上半句诗来咯。”
全场声音一收，满座寂然。
隐隐夹杂着些银铃的响声，一道好似从森林深处传来的清越鸣叫，那一刻，烟火消散，只留一场初秋的雨，满地仲夏的叶。
“我与晚秋早相逢。”
在座上的几位公子表情有些许的凝固，但片刻又融化开来，分别与旁侧的读书人商量起来，露出几个会心的笑容。
“诸位，我叶晖先给大家开个头。我与晚秋早相逢，今登月台圆清梦。”
下面的人纷纷抚掌应和道：“好诗，好诗。”
折扇微微一敲桌子，另一侧公子也站了起来：“鄙人不才，我孙竹青给大家献个丑。我与晚秋早相逢，今夏又把思念增。”

“好诗，好诗。”
一碗酒，又一碗酒。
青年只是觉得自己喝了好多酒。男子带着惊诧的眼光看向青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只是示意旁边的小二再来一壶。
而三张桌子最中央的那位，李家公子则是不紧不慢，笑着摇摇头，默默站起，众人喝彩声瞬间归为寂静：“我与晚秋早相逢，夏夜琴旁掌孤灯。李长空。”
暴雨般的掌声，浪潮般的喝彩声。
这酒真难喝。
众人似乎一下子放开了，各路青年都敢长吟一首试试几斤几两，锣又敲起来了，笛子也吹起来了，在座的把酒言欢，相互推杯换盏，赞叹着彼此刚刚的诗句。
吟的是些什么破诗。
戏子们或多或少的已经下了戏台，坐在席下各位帅气男子怀中，媚眼连连，一举一动对于那些男子来说更是格外娇羞。
戏都不会唱的软骨头们。
青年的酒壶换了一个又一个。
“刚才经我们询问，小姐她，似乎……”老鸨从二楼慌忙地跑下来，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只是话一出口，几位公子的眼神就盯得她直流冷汗。
“似乎……”
再来一杯吧。
“好像并没有中意的……”
“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