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战事录
李星洲,你说,还要死多少人呢?”
扎霍坐于马背屹立在高地之上,马身甲的甲叶反射着落日的余晖。他眼神迷茫的望向远方,视线尽头只有无尽大漠,星点绿洲,和砂岩垒筑的雄城。夕阳下金红色泽遍撒斑驳城墙,远远望去宛若流淌鲜血。
狂风呼啸,无数沙砾刮擦着这个牧族魁梧汉子的盔甲,沧桑粗犷的脸庞,少民风格浓郁的大辫,以及他腰间用鱼皮做鞘的马刀。
他身后站着一个中年人,闻言耸了耸肩,他打扮和扎霍差不多,有一张瘦削也柔和的脸,头颅不似扎霍那般又圆又大,梳着一个大夏人独有的发髻。
“这是索路支人十五个邦国里最后一个,人丁十五万。一半屠城,一半做贱籍,还得死个七八万。”那中年人平淡的说。
扎霍努力思索了一番:“死你手里的有多少?有没有二百?”
被称为李星洲的中年人仔细回忆起来,然后坚定摇摇头:“不止。”
扎霍坐下的马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
“我说的不是兵卒,单论平民。”
“那也不止,西征这些年,最高级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头的京观,咱都垒了有七个了。你自己算算摊在个人头上的有多少?”
“哦。”扎霍闻言轻应一声,身形有些萧索,“远征西土四年,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成没人性的畜牲了。”
李星洲有些诧异:“你个从北边来的骚鞑子怎还感怀起来了?你家那头杀个把人还不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