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失色后的二十四个小时（上）(9)

“情况么就是这么个情况，药什么的以后我去拿行了。我这段时间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引梦人那边复工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控制病毒在你体内扩散的速度，争取让你多活个几年。
“明天下午陪我去一趟引梦人那边，做一次大净化先看看情况。”
“至于视力问题，第一次净化做完看情况，要还是不行的话……这样，等会我打个电话找一下胖叔叔，明天晚上我陪你去他那里拿个一百度左右的眼镜你先戴上看看。”
顾丞听她都安排好了，撑着脑袋，眉开眼笑的，就一个劲的点头。
“行。宝贝，咱上午顺便去趟超市买点东西呗。”
顾丞说完，把杯子最后一口药喝了。身子骨没以前好了，感冒药还是得喝着预防一下。
“好。对了，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同事他夫人什么的……”
“昨天刚离，你不用想了。”
“……”
北京时间3：40 24h顾丞被噩梦惊醒。
月亮被对面高层的屋顶遮住了一半，却不影响月光跌落在打了蜡的木地板上，溅射出的碎光弄得满房都是。
揉了揉脸，顾丞扭头看了眼舒凝。蹙额盗汗，看样子是又做噩梦了。

顾丞穿好衣服，起身去了躺厕所。洗了把脸，他找到舒凝西瓜色的洗脸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再蹑手蹑脚地进了卧室。
他蹲床边，借着月光，先用毛巾把舒凝紧锁的眉头舒缓平整，随后细致地用毛巾把她额头和鬓角的汗渍擦拭干净。往日不适应黑暗，他擦拭起来总有些碍手碍脚，深怕自己把舒凝弄醒；如今黑白两色的世界，看什么都是光暗两样的线条或斑点，他整理起来反而是得心应手。
没了颜色，顾丞观察舒凝的面庞，只能看一些线条。她的睫毛微微卷起，颧骨不高，鼻梁也不算高挺，下巴也不是很尖——她面部的线条是圆润舒缓的，咋看都不是一个硬骨头的暴力妹子。
这才应该是她原本的性子吧，跑到第二世界也是受苦了。
凝视了一会，顾丞眼看着没什么问题了，回厕所把东西都收拾好，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舒凝深陷噩梦的时候，顾丞不敢把她叫醒，怕她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而发病。
有一次顾丞因为担心把她唤醒，结果舒凝睁眼之后就开始发病，整个人瘫在他怀里呼吸不上，脸色因为缺氧憋得通红。他按照一般的方法，手忙脚乱地给舒凝戴上氧气面罩，却迟迟不见好转，惊的他自己都快随舒凝一块走了。所幸当时阿宇和子昂都在客房，三人合力，阿宇靠着引梦人的方法把舒凝拉了回来，否则如今的怀中之人，已是一泼黄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