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失色后的二十四个小时（上）(18)

“多活一会儿，哥，求你了。你救我这么多次，不值当的，别比我这烂命走的早。”
顾丞无言以对发，拍了拍百里的背。他是看着这小子成长成如今的样子的，当初一脸稚气未脱的半大伙子，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的组长了。
这才多久？好像也不短了，生死场面见多了，吐也吐不出来了，哭也哭不动了，就算是干这行入门了吧。
过了会儿，顾丞难得柔声说道：“我不会走，你嫂子也不会走，最近局势如何我们俩也不是啥都不知道。你自己多保重，我教你的东西都是保命的玩意，百里你没事多练练。”
“好……”百里猛地松开顾丞，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顾丞一步步往街道外面走，光影，树荫，路沿，周遭的风景不断变化，在他眼里都是黑白灰三色的不断揉碎和粘合。过了会，街道往来的行人变了样子，但失去了色彩感知的他还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出来。
正当顾丞迷茫的时候，他的右手被猛的一拽；一回头，发现舒凝正笑着看着他。
顾丞看着头顶树叶的光影在舒凝的脸上辉映和流转，他不知道今天舒凝用的口红色号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今天用了什么眼影；但失去了色彩的她，却意外得和这片黑白的世界相吻合——她就那样笑着，柳叶眉，弯弯的眼角，飘逸的刘海。

树影婆娑，光影转换，我爱的姑娘是黑白色的俏丽。
顾丞把她抱在怀中，理了理她的鬓角。
“咱出来了，周围那么多人呢……”
“我知道，我就是抱一抱你。”
“你别哭啊，我还不知道你，眼睛都红了在这里装什么装。大庭广众一个大男人抱着我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得绝症了。”
“……乖，你不要说话，我身后就是公路。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等绿灯亮了，把你扔到马路上。”
“你再仔细想想你说的话。”
“……我说了，亲爱的，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