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鹤树(4)

“有缘。”他对那薄纸说。
他把纸鹤展开，依然是娟秀的字迹：
我望着玻璃窗
那落满星光
剪下一片星光
抛到地上依然有人守望
茶用手指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原来那个人已经发现有人打开纸鹤了。
他冲到桌边，认真挑了一支最好的钢笔，一笔一划写下一行字：
“展开一纸星光。”
月光安静流淌，茶低头想了一下，补了一句：
“顺便回答你昨天的问题，不开心。”
十一
写好之后，茶透着台灯的光认真地端详，行楷还是勉强能看的。
然后，这个打算洗澡听歌发呆的少年，毫不犹豫上网点开了《如何折好千纸鹤》。
学了一个晚上，果然没学会。
他顺着竹原来的折痕胡乱还原，最后整出了一沓奇怪的东西。
十二
“喂。”茶丢了一袋彩色折纸到同班某个女生面前。
“咋，咋啦？”同班女生扶了扶滑下的眼镜，颤抖地问。

“教我折千纸鹤。”
“……啊？”
十三
午休，茶把皱巴巴的纸鹤带到了树下，轻轻放在了一条树枝上。
他满意地叉腰看了一会儿，风静静的。
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其实也挺好。
十四
茶把手插在口袋里，往教室走去。
中午的他是不回家的，就在教室待着。
就是说那整整一个小时，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喜欢独占教室的感觉。
木桌上趴一会儿，抬眼就能看见阳光。
茶呆呆地望着墙上的挂钟，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满桌的彩色纸和完全没做的卷子。
几只难看的千纸鹤落在函数题周围。
他沉默，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其实他并不指望会和那个叫竹的人还有什么联系。
她——看字迹应该是个女孩——必然是美好的，是遥远的。
他只是突然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受，现在想想，有一种可笑的情怀。
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