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蟾（四）(2)

松子还没洗脸，但是他盯着不人不鬼发愣的工夫，马上想起了这个人昨天晚上还说过要弄死他，于是马上打消了上面这个可怕的念头。
不人不鬼喝了半瓢水就没力气再喝下去了，把水瓢推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松子也不离开，蹲在不人不鬼面前举着水瓢看着他，问：“你是谁啊？”
不人不鬼听到这个问题，眼光马上重新凶恶起来。他似乎也清醒了。不过这时候的凶恶不免力不从心而虚有其表。松子想着今天的太阳这么大，一点儿也没被不人不鬼吓到，依旧看着不人不鬼。
不人不鬼不回答松子的问题，反问：“你家里人呢？”
松子突然想到了爷爷，爷爷还没回来。松子之前丝毫没有想到爷爷会不会出事，在他看来，爷爷安然无恙地回来是理所应当的。不人不鬼这么一问，倒把松子问慌了。
松子望着窗外，说：爷爷昨天傍晚上山去了，后来下了好大的雨，爷爷还没回来。”
不人不鬼突然激动地把上半身俯过来，盯着松子问：“上山？昨天晚上？”
松子很奇怪不人不鬼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还有些被吓到了，语气里有些委屈地说：“是啊，我开始以为你是爷爷，后来才发现不是。”

松子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继续说：“你昨天晚上那么凶，你找到退烧药没有？我昨天被你吓到了，我不知道什么是退烧药，我生病爷爷都给我吃草药煮的汤，”
“所以我跟你说在爷爷房间里，爷爷的草药都在他房间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谁啊？你怎么在这里？你还好吗？喂……喂？”
不人不鬼不吭声了，他瞪圆了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脑袋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把松子的话听进去。他想掐住松子的脖子，但是他抬起手都很勉强了，根本站不起来，他只能无奈而愤怒地喃喃自语：“玉佩……玉佩……”
松子看到不人不鬼又出神了，嘴里不知道还念叨着什么，以为他病更重了，于是小声问：“喂？你还好不？”
不人不鬼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问：“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松子发现不人不鬼的神色不对了，不是因为病，是跟昨天晚上一样的把自己吓哭的神情。松子下意识站起身往后退，小心翼翼地又问：“你怎么了？我爷爷他……”
“我饿了。”不人不鬼突然用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打断了松子。松子也是一头雾水，以他的年纪自然琢磨不出不人不鬼此刻脑子里盘算的什么。既然不人不鬼说饿了，那吃点东西就行了，反正一会儿爷爷回来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