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棍》(10)

若说先前李正直给人的感觉是高手不近人情，拒人千里之外，此刻却是冷上十分，好似从地狱出来的恶鬼，浑然没了那股人味。 
白惆怅急促呵道：“有祀，回来。” 
龙有祀恍若未闻，浑然不在意李正直气息的变化，手中长棍越舞越急，似渐入佳境，竟是隐隐能听到凤鸣龙吟之声。 
李正直也察觉到龙有祀的变化，冷若寒霜的脸上不由露出苦笑，现在的少年英才，都他娘在生死争斗中顿悟，武道再登一层楼吗？ 
也正是这微微泄气的想法，原本飙涨的气势瞬间停了下来，李正直摇了摇头，无奈道：“得嘞，今天就送龙小弟这场机缘，也算作是报答帝师当年恩情。” 
白惆怅此刻自然也看出了端倪，吹胡子瞪眼骂道：“你这小崽子倒是会做买卖？” 李正直不理睬老人的叫骂，双手忽地并列，两杆短枪随着他的变化，尾对尾，看过去竟像是杆九尺长枪。 
“方圆。”李正直自言自语道。 
随着他身子后仰，枪风顿起胜似龙卷，周遭的桌椅板凳纷纷被振飞出去，街上的过路百姓都被这动静吸引，纷纷侧目。 
不知为何，人们总能看到些许幻影在客栈内挪移，一对黑白大蟒盘踞在客栈大厅内，左右伸探蟒头，口吐蛇信，嘶嘶作响，震耳发聩。 

自觉眼花的人揉了揉眼，却见李正直只是岿然不动立于原地，甚至连动作都未变换，持棍的少年便好似被抛出般，连连撞碎数张桌子，砸在掌柜算账的柜台上。 见龙有祀昏了过去，李正直收起双枪，望向已经站起身的白惆怅。白惆怅按刀而立，气机并未有任何变化，李正直心中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拱手道：“帝师不必动怒，在下说赠龙小弟一场机缘，自然没下重手。” 
白惆怅怒道：“你他娘的李正直，说话不腰疼，我徒儿金贵着呢，都摔碎了几张桌子，还不算是下重手？” 
“帝师言重了，这不还是为了龙小弟好吗？” 
“你给我取出枪来，老子也为你好一次。”白惆怅道。 
李正直揉了揉鼻子，极少见地陷入窘迫，沉思了下，正准备再开口。 
这时，身后传来清冷的嗓音，“好啊！拔出你的刀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的成果。” 所有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说话的人，那是个身着黑袍，腰间悬刀的老头，刀鞘上刻着两个烫金大字，割草。 
老头似乎丝毫不在意客栈内的风起云涌，正漫不经心越过碎掉的门槛，一脚踏进客栈……
第三卷
1.
白惆怅握刀起身朝前几步，将龙有祀护在身后，而李正直也识趣地朝后退去，立在徐痛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