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棍》(15)

白惆怅的这番言辞自然不会是无谓之举，他只是试图用言语激起这位好师兄心中的惭愧之情，干扰他的出刀。
但显然这不怀好意的言语，被徐痛快识破了，他冷哼一声，道：“你还是这幅鬼精明的样子，既然提起从前，你便应该知道，这种心机对我无用。况且，该惭愧的人是我吗？”
白惆怅面色阴沉，道：“徐隆与你苦苦相逼在前，我有何好惭愧？”
“你算无遗漏，又岂会算错当年的旧事，真相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嘴硬？我徐家念及旧情，甘愿自承恶名，保你死后仍有个好名声，你难不成还真把我们的退让当做歉意？真把自己心中所想的是是非非当真了？”
“哈哈哈，徐痛快，旁人只知道你的刀，却不知道你颠倒黑白的本领也是如此出众。若徐家对我无愧，何不将当年那桩灭门惨案公布于众，何不让天下人知道，我白家十七口人因何而死？”
徐痛快冷冷盯着白惆怅，毫不畏惧道：“好，我徐家愿让人知道是徐家斩你白氏十七口人，但你敢让人知道这桩血案的起因是什么吗？东瀛大祭司，白头客。”
白惆怅神情一僵，正如徐痛快所言，他如今的身份是敌对国东瀛大祭司，化名白头客。只是没料到这些年身居幕后，更是一直在中原行走，掩人耳目，竟然是仍被徐家查到了身份。

只是白惆怅心中也明了，徐痛快所言只是自以为是，他讥讽道：“师兄，你老糊涂了。还是去问问你那怪侄儿，究竟是我勾结东瀛在前，还是他徐隆觉得我功高盖主，勾结史官以莫须有罪名扣在我头上，更是请你这位刀圣亲自出手逼迫我退出庙堂，远离中原。”
“是是非非，已成定局，既然言语分不出谁错谁对，那就由刀来决定。”
徐痛快横眉道，他自然不相信白惆怅的言语，觉得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而且他太了解白惆怅，这位师弟口灿莲花，即便自己能够避免他言语中带来的情绪，但听的多了出刀难免不受影响。
“好，新仇旧怨，一并了解。初学刀客白惆怅，请教刀圣。”
白惆怅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心结完全放下，不再去担忧两位徒弟如今的遭遇，将全部心神凝聚在刀上。
割草刀，动如雷电惊鸿，势若汹涌狂风，这便是徐痛快的刀道，最是讲究迅猛，先发夺人。
白惆怅晚年练刀，自握刀之时便看轻天下武夫，对手唯有徐痛快一人，自然对其刀道熟悉无比，也更清楚徐痛快的刀，破绽在哪里。
他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抢不过师兄的先攻，于是他练后手刀，以手为攻，以格挡取人头。